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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强劲,道边的荒草足有一人高,草叶忽然一阵急剧晃动,猩红的碎火星也被山风吹得忽明忽暗。他两指夹着香烟,手指修长有力。
汤文紧随着他出来。
“团长,开火吗?”
“嗯。”
一路上途径的村寨都在过点灯节,没人能接纳他们,好在他临出发前还捎带上了几个炊事兵,锅碗瓢盆都有,在野外做饭也不成问题。
汤文点头,便走。
倏尔,周觉山拿军靴绊了他一下。
汤文转头,一头雾水。
周觉山微顿,抿抿嘴,才朝身后的吉普车方向扬了扬下巴,“她。你去问一下车里那女人想吃什么。”
昨天在军区大院,康嫂和俞在思的那番对话周觉山都听到了,她似乎一直吃不惯军区里的东西……那女人曾经目睹过南掸邦军轰-炸村寨的全程,他绝不会放了她,但他也只是想留住她,却没想饿死她。
汤文眨巴了两下眼睛。
表情渐渐由疑惑变成震惊,再由震惊变成窃喜。
几个偶然路过的民兵也跟着愣了一下,木呆呆地杵在原地,完全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匪夷所思的事儿似的。
怎么,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八百年一直都不近女色的周觉山竟然会突然关心起一个女人来了?
当然,好奇归好奇,汤文也没有那个胆量多问周觉山。他迅速地走到车门旁,礼貌性地敲了敲窗,在思降下车窗,紧接着是一番简单的英语对话……汤文悄悄地跟周觉山点了一下头,得到首肯,才往炊事兵的方向去了。
周觉山抽完半根烟,往车后走,打开门,弯腰时险些和她撞到了一起。
在思微窘,仰望着他道,“我想下车,透透气。”
周觉山眯眼,深吸了一口指间的烟蒂,他退后半步,给车里的小女人让出了一点身位。
在思腰酸腿麻,右脚还有点抽筋,一只手扶着车门往车外挪动,动作奇慢无比。
面前的男人满脸写着不耐烦。
他在等她求他。
可她偏不就范。
“瘸了?”他明知故问。
在思闷不吭声,右脚刚刚踮地,便又一阵疼跌坐回车里。
周觉山看在眼里,立即扔掉自己手里的烟头,踩灭。他弯腰,按住了她的右脚,觉得差不多了才又站直身子,堵着车门,双手抄进裤袋里,静望着她。
在思紧张,纳闷他什么意思。
周觉山心道好笑。“你不是想下车看看吗?”
“嗯。”
在思点头。
他眼望着远处,居高临下,向她递出了一只手。
宽厚的手掌纹路干净清晰。
“伸手。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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