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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自然这会儿竹青也不敢含糊,听见师傅发话,便急急解下身上的蓑衣,随后就赶紧上前帮忙扶着人上马了。只是手触及霍策天时,却发现自己手心染上了殷红的血渍。一惊,出家人何曾手染过血,手心一片凉凉的血迹可把那小和尚吓得不轻,手不禁发了颤。
心中急急念几遍罪过后,再慌张转过头来对老和尚愣愣道,“师傅,这人背上有刀伤,血流不止,怕是不轻!”
“那怕是再耽误不得了。”老和尚讪讪捡起地上的灯笼,再回过头对竹青道,“牵住那马,得赶紧赶回寺里。”
竹青愣愣点头,牵住了马跟着老和尚的步子往前走,微弱的火光照开路子,一点点开一片黑暗中散开,若低头细看,似乎连那**的滑石都能看得清楚一般。
老和尚蹒跚的步子缓缓地走着,灯笼里透过灯壁折出来的光映在沧桑雍和的脸上,蒙着黯黑的夜色匀出了一抹不可言说的神秘来,积攒在眸底的只是深沉。
稍稍回过头来,眼角的余光扫到马背上被雨**的衣襟一角,雍和的面上染上了一抹看穿世事的淡然。
雨中人,缘分未尽。
深秋夜雨,潇潇寒气终归是过去了。雨后放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后院栽着三两株紫薇树,开得正好的花瓣儿含了昨夜里的雨水,一缕阳光照过来,泛上温澜的光影,放眼看去是一院的绝佳的凝静。
干爽的清晨,不起风,但依然鼻端仍能闻到外面透过窗棂飘进来的泥土的清香,夹着淡淡的花香,散散地盈满整间屋子,清新得无以复加。
安静惬意,窗台前一壶汪着水的炉子在温温吐出薄薄的雾气,谁能想象昨夜冷雨潇潇,昏暗一片的场景呢?
再后来是若沫先醒了过来,煞白的脸色稍有些和缓,只是此刻看去她依然是十分虚弱的。环顾着四下清简的竹台木椅,看来又不似寻常人家的摆设,摸着盖在身上的灰白被褥,单调得倒像是寺院的。
突然想起霍策天。
先不管什么地方,总之先去找霍策天才行。他们应当是被人救了,一夜风雨早已让她身心俱惫,根本记不得半点昏倒下之后的事情。侥幸一想,在深山野林中大夜晚能遇上人他们实在是好运气,若沫吃力地掀起盖在身上厚重的被褥,寻着鞋子便推门出去了。
方方正正的花岗石砌成的走廊,脚步掂得再轻都似乎是有声音的,特别是在静得可以滴出水的清晨,零零的脚步声似乎尤为清晰。若沫怔怔望着一院子被雨打湿的紫薇花,扬扬散了一地嫣红的花瓣,只觉得是熟悉。
好像之前来过。
“施主,伤势可好了?”沙沙沉沉的一声将她欲将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若沫回过头看时,对面离自己十步遥处,一袭宽雍的袈裟赫然眼前。只见苍老的面容浅浅带着笑意满是谦逊和气,白眉弯弯处尽是洞彻尘世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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