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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竹画没有过多的笔墨,仅是一簇高瘦的小竹,姿态万千,叶子亦明暗分明,呈现远近布局,最高那根竹子显得干瘦而挺拔。
不得不说,这已经将竹子画了出来,确是一副难得的好画。
吴桂芳似乎对这幅画很是自信,目光徐徐扫过众举子,似乎猜到没有人会敢接下这个活,目光又朝着坐在案前的尹台望去。
尹台的学问与名气都摆在这里,这位出身翰林院的礼部右待郎若是肯给他这幅画题诗,那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
若尹台像严嵩那般,能从南京的泥泽中走出,并成为大明的首辅。那他这一副呕心沥血的竹画,无疑会成为传世佳作。
正是如此,尹台成为了他的第一人选。
只是他很快就失望了,尹台除了刚开始举行仪式的时候还有些心神在这里,而随着仪式结束,整个人像是灵魂出壳了一般,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压根都不朝他的画作看上一眼。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林晧然身上,这个出身于粤西的才子,有着“竹君子”的美誉,那首《竹石》无疑是罕见的佳作,但可惜不符合这副画。
只是若这位竹君子真有什么好的竹诗,让他帮忙题上,倒也可以接受。这提携后进,恐怕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但郎有情,妾却不一定有意。
林晧然领着一帮粤西的举人向一位同考官请教赴京赶考事宜,听到吴桂芳弄出的动静后,仅是好奇地望了一眼,然后又是继续请求这位同考官。
跟着乡试的秋闱相对,会试称为春闱,于次年的二月举行。
现在眨眼十月就要来临,离会试的时间不过四个余月。这时间看似很多,但从广州到北京有着二千多公里,路程恐怕都不一定够用。
“或是能赶得上会试,又或是赶不上会试!”这是年纪最老的同考官姓徐,亦刚好是林晧然等人的房师,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敢问这是何解?”林晧然等人疑惑地问道。
“赴京数千里,一钵一杖可达,一车一仆亦可达,但所费时间不一!”徐房师打量着林晧然等人的衣着和装饰,微笑着说道。
大家闻言便是无奈地对视一眼,已经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一路花费无数,或是马车代步,或是纵马前行,又有仆从侍候,那一路自然又快又省力。
只是对于比较贫穷的举人,若一路仅是靠着双腿和乞讨前行,或者是省吃俭用赴考。那也是可以去到,但自然不可能赶得上明年二月的会试。
“若手上还算宽绰,带一仆从耳,所耗年月几何?”有一个举人结合自身的情况,又是冲着徐房师请教道。
“如果没有什么累赘,而且手头宽绰,现在此刻启程的话,你们还是可以按时参加会试的!”徐房师微微地点了点头,但又是竖起二根手指补充道:“但你们要考虑二个问题!”
“请赐请!”众举子看着他表情郑重,便是拱手道。
“一是水土不服,二是江浙倭患!”徐房师抬头望着他们,认真地说道:“水土不服且不论,但这倭患却得提前考虑。这前往京城赴考,自然是海路最顺畅,但现在行不通,所以只留下二条路径。一是经福建至浙江扬州,从京杭大运河到达京城,但却要考虑江浙倭患的危害;一是过湖广至汉口,再经由南阳、洛阳北上到达京城,这个路途虽然安全,但所费时间较多。”
“徐师,依你之见,我们该从何路前往?”孔光明拱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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