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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冷眼看她,“过去了吗?过不去,我告诉你,根本就过不去。我只要看到你们这些人,就会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儿,就会想起腊月初二那天的大雪。”
一直没说话的夜温言也扯了扯袖子,跟着说了句:“是啊,那天的雪真大,天也真冷,我被冻得失了血色,直到如今都没补回来。不只天天顶着一张大白脸,就连身体都是没有温度的。不信你摸——”她凑上前,直接把自己的手按到萧书白的手上,“凉不凉?”
萧书白下意识就点了头,凉,确实是太凉了,就跟死人的手没什么区别。
她心里咯噔一声,死人的手?怪不得穆氏一口咬定女儿已经死了,难不成这夜温言就是个活死人?难不成这几个月以来,她就一直在跟一个不人不鬼的人生活在一起吗?
“怕了?”夜温言笑了起来,“别怕,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呢!今日族长到了,所有的事咱们慢慢来,一件一件来,把夜家所有糟烂事都捋清楚了,事情才算结束,现在才哪到哪啊!”
萧书白又打了个哆嗦,夜红妆还要说话,被她一把给按住了。
今日之事肯定不能善了,大房一家准备充足,她们说再多的话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静静看着,别参与夜景盛跟常雪乔母女的表演,兴许还能保住一命。
夜红妆也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族长夜逢见人们都不说话了,这才又开了口道:“今日我到京里来,要做的事有两桩。一是解决三十多年前蒋秀与人和奸之事,二是解决去年腊月初二四姑娘被人换了大婚一事。四姑娘说得对,事情一桩一桩来,咱们先说蒋秀。”
他向老夫人看去,大声喝问:“蒋秀,你可知罪?”
老夫人闭了一会儿眼睛,睁开之后就道:“我有罪,但是夜振威在世时都没治我的罪,他在世时都认了这个没有血亲的儿子,你今日又凭什么来治我的罪?”
“就因为我是夜家族长!”夜逢大怒,“夜家族长,权力高于夜氏一族所有人,我就有权力治你的罪!有夫之妇与人和奸,该死!但你不配顶着夜家媳妇的名头去死,所以我今日就以族长的名义将你休出夜家,逐出族谱,然后请皇上做个定夺。”
老夫人急了——“你要休了我?”
“你不该休吗?”夜逢冷哼,“蒋秀,今日容不得你说一个不字,我的话就代表振威,也代表夜氏全族。我说休了你,就是休了你,谁也改变不得。”
他说到这里看向夜飞玉,“去取纸笔来!”
夜飞玉立即起身,亲自取来笔墨纸砚。夜逢当场以族长之名写下休书一封,加盖族长印玺,然后拿着这份休书跪到了权青城面前。
“请皇上过目,也请皇上做个见证。今日夜家清理门户,蒋秀从今往后与我夜家再无关系,她与人和奸所生之子也与夜家再无关系。包括这些女眷,我夜家也不再认他们为亲。”
权青城将休书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朕允了!”
一句“朕允了”,注定了老夫人和二房一家的命运与夜家再无牵连。夜景盛为保全自己做的这一场戏,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结局。
他不甘,大声质问夜逢:“难道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吗?”
夜逢不理会他,只把权青城还给他的休书朝着夜温言递了去,“四姑娘,这封休书交给你,回头拿去官府备案吧!记得,一定要将他们全部人都从夜家的户籍上抹去,一个不留。”
夜温言点点头,“族长放心,一定办妥。”
夜逢再道:“还要将他们驱逐出一品将军府,我夜家的府邸,容不得外人来住。所有事情办完之后,记得到祠堂去给你祖父上柱香,告诉他,他生前想办却不能办的事,今日我替他办了。蒋家的恩情这些年早就还完,如今是蒋家欠了我们的,让他在九泉之下不用再惦记这些事情。还有你曾祖父,你也给他上柱香,告诉他,以结亲来还恩情,是最不明智的。”
夜温言笑了,“给祖父和曾祖父上香是一定的,至于驱逐……”
她看向二房众人,冷笑一声:“他们欠我的命还没还呢!要说驱逐,那也得他们有命在,才谈得上驱逐!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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