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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司笙最终也没从凌西泽手里把那半块月饼抢回来。
凌西泽说,陆沁一年下一次厨,做一次月饼。
司笙没抱太大希望,不过,一入口,绵甜的口感就击溃了她所有猜想——味道比想象中的好,不亚于市场上卖的。
这手艺,完全值得认可。
“怎么样?”凌西泽问。
“好吃。”
司笙从不吝啬她的夸奖。
凌西泽轻轻一笑,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一松,一段刚录下的语音发送出去。
至于认真吃着月饼的司笙,完全没有察觉到凌西泽这一小动作。
“不服老是真不行了,这才忙活多久啊,就这么点儿活,还累得腰酸背痛的。”王爷爷在院内发出沉重感慨。
“你身体还算硬朗的,看看老易,光坐着就扛不住了。”
“老宋你也真是的,这能比吗?”
“有什么不能比的,你们又差不了几岁。”
庭院里的几位老人,完全没有忌讳,光明正大地将易中正的病拿出来讲。或许,打心里早就看清结局,而年复一年的生活,一个又一个的离开,让他们也为自己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他们调侃的话语,落到司笙耳里,就另有一番滋味。
原本软绵甜糯的月饼,一下就没了味道,味同嚼蜡。
她眉眼低垂,安静下来,没再说话。
老人们在讨论死亡,轻松而释然,他们的墓地都准备好了,买在一起,今后一个个的离开,也会一个个的团聚。
“唯一舍不得的,还是那些孩子。按理说,他们这么大个人了,都能照顾好自己,可总觉得他们跟小时候一样,长不大。现在的年轻人,毛病一个比一个多,不按时吃饭、准时睡觉,这大冷天的,衣服都不知道多穿一件”
有个老人絮絮叨叨的。
提到晚辈,这些开朗乐观的老头,仿佛又显得没那么释然。
“我们家那丫头,爱惹事”易中正苍老而低缓的嗓音,在这凄冷的雪夜里响起,“我走后,你们多关照一下。”
其他人回了什么,司笙没再听下去。
她吃完最后一口月饼,然后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沾的尘土和雪花,低下头,看了眼凌西泽。
她淡淡说:“走吧。”
“嗯。”
凌西泽随之起身。
来的路上,留有他们二人的脚印,可这才一会儿功夫,越飘越大的雪就盖住了脚印,只余下浅浅的痕迹。
谁也没说话。
老人都已经接受离开,他们这些年轻人,无法强行挽留。
这些老人,活得一个比一个通透、豁达、乐观、清醒,反倒是他们,被困于此,难得轻易说出“释然”二字。
“司笙。”
走完一个长长的坡道,凌西泽忽然朝司笙伸出手。
司笙扭头看他,“做什么?”
“有始有终,牵你回去。”
“”
玛德,这样弄得她像个玩弄感情的渣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