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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头巾,林晚照迈进上辈子绝不会迈进的地方,理发店。
都不用她推门,她刚到门口,里头站着的俩小伙子就给她把门儿从里头拉开了,就有个头发跟金黄色炸毛鸡似的小伙子问,“奶奶,你来剪发还是洗头?”
“染发,染黑,也要剪一下。”林晚照言简意赅。
“奶奶您先坐,我给您倒杯茶。”
林晚照被安排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炸毛鸡小伙子很快端来红枣茶,手里捧着一本硬壳子的洗剪吹价码表。
林晚照根本不看,“你直接跟我说,染黑多少钱。”
“奶奶您来的巧,我们现在过年打五折,染发带洗剪吹两百块。”
“打五折还两百块?那应该一百块啊。”
“是啊,打五折就是一百。”
栗子沟村属城乡结合部的地方,过来消费的多是打工人,要价太高也没人来。林晚照习惯性还价,“我们俩人,一百五怎么样。还有我家老伴,他是板儿寸,要不是过年想染染,我都不来。他那头能用多少材料,简单!”
“唉哟,奶奶您可真会还价,这我做不了主,我得问我们经理。”
林晚照端起红枣茶,“那你去问吧。”
尽管炸毛鸡后来说是给老年人的特价,林晚照也只随便听听,她按亮新手机给老头子打电话。
“谁啊?”刘爱国看是不认识的手机号。
“我,你老婆子。”林晚照说,“这是我新手机号,你过来马路对面,道儿南的,门口摆着个大金蛋的理发店,过来染个头发。”
“我不染!”刘爱国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你不染我钱都交了,人家可不退。”
“花那钱做啥!”
“快点过来!”林晚照补充一句,“换件干净衣裳!”然后直截了断挂了电话,不给刘爱国啰嗦抱怨的机会。
林晚照先跟着小工去洗头,经过前台时跟人家说一声,一会儿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老人过来,你们直接招待就行了,我们俩一起染头发。
前台的小姑娘笑着应下。
这种躺着洗头的椅子,上辈子林晚照经过理发店的时候经常见,却从来没有享受过。
第一次来,她也有些别扭。
或许依旧打骨子里认为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享受,或许是对这种年轻陌生环境的不自然。林晚照沉着气,板着脸,跟着小工到洗头台。小工给她领后围上毛巾,扶着她的肩,让她躺下去,后脖颈正好卡在一处凹陷,有点怪怪的感觉,却也不能说不舒服。
准确的说是,没经历过的陌生。
脚放在脚蹬上,一股热流浸湿头发,涌过头皮。陡然受到热流的冲击,林晚照打了个颤。听到小工问,“奶奶,这水冷热还行么?”
“可以。”初时有点热,但很快就觉着非常舒服。
很轻的揉洗,林晚照说,“力气稍微大些。”
力道便重了些。“这样可以吗?”
林晚照“嗯”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流冲洗过每一寸头皮,小工会细心的问还痒不痒,头发冲洗干净后,问,“奶奶,我给你做个头皮按摩吧。”
“这不加钱吧?”
“不加,都包括在里头了。”
“行,那就按按。”
刘爱国到时,林晚照正躺在按摩台上让小工按摩头皮,刘爱国嘟囔,“这老婆子简直是疯了。”
大声在林晚照耳边喊一嗓子,“我来了!”
林晚照侧侧头,“我又不聋。”
她睁开眼,见刘爱国穿着家里干活的破棉袄,心道,真亏人家理发店给他进。林晚照对给刘爱国洗头的小工说,“小伙子,给我们老伴儿好好洗洗,一会儿也给他按按头。”
“行,都听奶奶的。”小工笑眯眯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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