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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命人在门外备好了马匹,你该松手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她一路挟着阿斗往外逼去,刘玄德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
踏出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阿香回头望去,刘玄德似是苍老了许多,满脸褶子,头发花白,颤颤巍巍的由人扶着立在门口,一众士兵围着她,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们退下,“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阿香翻身上马,将阿斗轻轻一丢,“多谢!告辞!”一扬缰绳,绝尘而去。
“主公!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用,追回了人,追不回一颗心。撤了吧,都别围着了,头晕。”
刘玄德顾不得看上阿斗一眼,转身独自念念叨叨的往屋内走去,“饭菜都凉了,不好吃咯……”
阿香一路狂奔,竟也未遇到任何阻拦,她这五年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自由的想象,她现在可以回家了,顺着江河,撑船而行,不出两日便可抵达东吴的疆界,再骑行四五日,就回家了。
“姑娘,要到哪里去嘞?”
“烦请老伯捎我到江对岸去,我要回家。”
掌舵的艄公一身蓑衣,斗笠斜背着,笑意盈盈,“好嘞!姑娘坐稳咯!”
江水清晰见底,静静地流淌着,宛如一枚碧绿的带钩,却又像极了夫子那波澜不兴的眉眼。
“姑娘,在想情郎喔?”
“呵呵,老伯说笑了,算不得情郎。”
“哦?”
“只不过是个不得善终的冤家。”
阿香将目光投向远处,视线所及,皆是夫子。
艄公伫立舷头仓前摇着咿咿呀呀的浆橹,“姑娘,趁着年轻,莫要留下遗憾,情爱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老伯,若是一个男子对你千百倍的好,却总是说自己没有动心,那,是不是真的没有动心呢?”
“是哪个混小子敢戏弄这么漂亮的姑娘呢?告诉我,我去给你找他出出气儿!”
“呵呵呵……老伯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嘿嘿,老头子老了,脑袋不清楚,但有一句话是老古人传下来的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哪里哪里,老伯身强体壮的,哪里算得老?!一点也不老哩!”
“哈哈哈……你这姑娘够爽朗,比那些扑了满面白粉,恨不得将嘴巴涂得如同那猴子屁股一样红的世人口中的大家闺秀,好多了!”
“老伯谬赞了,以前我可是气走了好多个夫子,气得兄长牙痒痒,气得好不容易请来的夫子一口一个顽徒,嘿嘿,那般顽劣,怕是叫男孩子都望尘莫及呢!”
一时间江上笑声朗朗,震得偶尔停住脚步落在水中休息的白鹭不得不一行行飞上青天。
艄公将船慢慢拢到了江边,“诶,前面就是了,姑娘该上岸了,慢着些,留心脚下。”
阿香上了岸,拱手道谢,“多谢老伯,老伯辛苦了。”
“哎,这点小事,不足道谢。姑娘快些回去找你的如意郎君吧!”
她低下头,淡淡一笑,如意郎君么?
挥别了老艄公,阿香轻点玉足,几个漂亮的蜻蜓点水,动作轻盈流畅,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落在了岸边。
她问得了附近军营的驻扎之地,加快了步伐,行至军中。
看到阿香的靠近,几名小兵悠悠晃过来,“诶!干什么的?!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阿香一扬下巴,“劳烦给我一匹良驹和一些干粮。”
那小兵不服气了,呼哧呼哧就过来了,借着月色打量这个矮个子的小女人。
她穿了一件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着一条刺绣妆花裙,发髻松松散散,半挽半披,脸上扑满了灰尘黄土,叫人看不真切面容。
“你当这是什么饭馆茶楼的地盘啊?!还敢到此处来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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