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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浩说出了情报的条件是让他走,可是真的放了崔浩吗?荀筠一向说一不二,黑衣侍卫担心自己犯错。
青衣男子凉凉地丢了他一眼,“主子说留他性命,又没说放他走!”
黑衣侍卫醍醐灌顶,拍了下脑袋,暗道自己真蠢。
“机灵点!”青衣人瞪了他一眼,追上了前面荀筠的步伐。
如果说以前荀筠是韬光养晦,那么最近一阵他的动作很大。
殷逸最近频繁往来东宫,希望与太子商量一个能拖垮洛王府封地的法子,给荀筠制造麻烦。洛王府的封地是先皇在世时给选的地方,正是山清水秀财源滚滚的湖州。
如今荀筠的大哥也就是王府世子镇守在湖州。
殷逸还没跟太子商量个对策来,不晓一个消息如天雷滚滚砸到了殷家。
殷家老家在南阳,侯府的封地也在南阳,如今住在南阳的是殷家的族人,管事的是正是殷侯爷的弟弟,殷家族人仗着自家出了个皇后,殷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在南阳可谓是无法无天。
如今这个天雷便是殷逸的堂弟仗势欺人在老家打死了人,不晓激起民愤,当地百姓为求公道在县衙闹了一阵,县令靠着殷家提拔呢,哪里敢做主,愣是把人都给打了一顿。
但后来有了高人助阵,被打死人的家属以及状告殷家侵吞田地强收赋税等诸多罪证的百姓,一行十三人被高手护送进入御史台和大理寺,递上了罪状。
以往权贵之家在当地欺负百姓是常有的事,这种事一般也都是官官相护给掩盖掉了,可这一次殷逸十分清楚,这是荀筠在给他下绊子。
偏偏荀筠还把一切幕后之人指向荀冲,让荀冲做这个债主。
荀冲知道殷家出了这么大事后,愣是发动自己一切力量让御史和各衙门官员参了殷家一本,给皇帝制造压力,逼着皇帝治罪殷家。
这事不捅到京城不算事,可一旦捅到了御史台和大理寺,事情就麻烦了,按律杀人是要偿命的,至于侵吞田地和强收赋税等是朝廷历来吏治的重点,殷家这事完全是撞枪口上了。
殷家焦头烂额。
不过殷逸还是没有乱了阵脚,在荀冲的人对太子和殷家发动猛烈攻势时,殷家认错态度很好。
殷侯爷在朝堂内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管教不严,请皇帝治罪云云,明面上看是认错,事实上是把一切罪责推到弟弟和侄子身上,以求脱身。
不过有了荀筠铺垫在前,怎么会没料到这些事,很快荀筠暗地里给荀冲又送上了证据。
在殷侯爷哭得皇帝都心肝儿颤的时候,大理寺正卿瞿满悄悄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他走了出来,把信往前一呈,“圣上,此处有一封盖有殷侯爷印鉴的信,内容大致是指使侯爷弟弟殷长军在甄平三年和端平五年、七年,等三年强征赋税,以帮殷家积敛钱财,好帮忙打点官衙各处,请皇上圣裁!”
此话一出,如巨石投入湖中,掀起轩然骇浪。
整个大殿内愣是停止了呼吸片刻,方有局外人缓缓吁了一口气,悄悄去打量殷侯爷和皇帝的神色。
殷逸并无实职也不在五品以上,故而不知道朝堂上的情形。
但他爹殷侯爷此刻已经快把舌头咬断了,刚刚还哭得如丧考妣,这下,愣是半点声音都没有了。
皇帝沉着脸冷喝一声,“呈上来!”
首领太监立即从瞿满手中接过那封信递给了皇帝。
皇帝看完后,气得嘴唇发抖。
“好你个殷长都!”
皇帝一把将案几上的一方端砚给砸了下去,顿时地上墨水一片,殷侯爷吓得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你当朕的江山是你殷家的江山嘛!”皇帝咆哮道。
“还打点官吏,你打点了谁?你一个闲职侯爷,存了什么祸心,需要去打点朕的官吏,反了你了!”
皇帝又是砸了一排茶杯下去,满堂寂静地雅雀无声。
太子已经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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