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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却突然拍桉而起。
朱棣面带怒色,他的双目赤红,眼里掠过重重杀机。
接着,便听到朱棣嘶哑的嗓子怒吼道:“这是抢劫,这是他们在打劫朕!”
陈进业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磕头如捣蒜。
朱棣又深吸一口气,接着便看向张安世:“说话。”
张安世也是吓了一跳,道:“陛下,臣不知……该说……该说点……什么。”
朱棣瞪他一眼,气恼不已地道:“有人在打劫朕,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安世这才结结巴巴地道:“臣……臣……好像知道了。”
朱棣怒道:“谁拿了朕的银子,朕的银子过了谁的手,所有牵涉之人,这一个个的人,谁也不可放过!”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道:“丘松……丘松呢?丘松这家伙……他不是脑子不好吗?朕现在就要用他。”
张安世一愣,接着道:“臣明白了。”
朱棣绷着脸道:“你明白了什么?”
“务求一网打尽。”在朱棣的怒目下,张安世摆正了姿态,认真地道:“牵涉此事的,鸡犬不留。”
朱棣这才收起了几分怒色,道:“明白即可。”
张安世再没多说什么,正待要出去交代。
朱棣却突然道:“回来。”
张安世忙驻足,回头看朱棣。
却见朱棣背着手,闭着眼睛,此时长长吁出一口气,似乎此时正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对,为何……当初修铁路时,满朝都是赞同,无一人有异议?”
他顿了顿,又反问道:“为何江西铁路的进展如此的顺利?”
“又为何……铁路开修之后,江西布政使屡屡上奏,都说铁路进展神速,各部各司,却无一人有异议?”
他一连窜的问出问题。
张安世想了想道:“陛下的意思是……一开始,就有许多人看到了其中的好处?”
朱棣道:“何止是看到了好处,他们是一开始就打定好了借此机会,做好了发大财的准备!”
张安世皱眉起来:“可是……臣斗胆想问……他们……他们难道不怕……”
“怕个什么?”朱棣冷冷地道:“不说其他,单单在此县,你寻到了任何可以论罪的地方吗?”
张安世顿时脸色一变。
对呀,可以说,整件事都滑稽无比,滑稽过后,免不得让人怒不可遏。
可细细一想,又好像……所有的事都合情合理,官是好官,即便是购置土地过程中,价格乃是天价,可一个要买,一个要卖,本身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本就无可厚非。
倘若当真要论罪,那么谁是有罪的呢?
当然……有一个人……
张安世刚刚想到这个人。
朱棣却慢悠悠地道:“真论起来,若说有罪,那么也只有礼部尚书刘观了,此人办事不利,难辞其咎。”
张安世道:“陛下说的是。”
朱棣此时居然气定神闲起来,甚至声音也平和了起来:“这样看来,杀几个人,是无用的,朕没了这么多银子,只掉一些人头,又有何用呢?”
这话说的平静,却令张安世感受到了腥风血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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