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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生再次开着车一路飞奔的赶往市里,他固然有些不敢打电话给韩宏儒直接询问调走的事,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这时候,他也只能和韩宏儒站在一起。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叶天生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如果不是进入市区得放慢车速,叶天生估计还能再快点,这一路上,叶天生也都不知道自己的车子有没有被测速摄像头拍到,不过到了这份上,叶天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来到市委,叶天生一下车时就感受到了不同于往日的气氛,身旁路过的市委工作人员看到他的眼神,隐隐带着异样的目光。
叶天生撇了撇嘴,懒得在乎这时候别人在想什么,径直来到韩宏儒的办公室。
韩宏儒的办公室里,沈方福刚刚走出来,看到叶天生,沈方福愣了一下,旋即神色复杂的走上来,“叶哥。”
“沈秘书,韩书记在吧。”
“在,这会韩书记正好有空,你直接进去吧。”
叶天生闻言,点了点头,看到沈方福神色复杂,叶天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能理解沈方福的心情,沈方福刚跟韩宏儒没多久,眼下韩宏儒要走了,也不知道对沈方福会如何安置,但不管怎么安排,毫无疑问,沈方福的去处肯定比他差远了,谁让韩宏儒这次离开得有些仓促,说得难听点,是败走麦城。
轻声叹了口气,叶天生这会也没心思去同情沈方福,他自个的处境其实也是半斤八两,韩宏儒走了,他今后可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了。
没和沈方福多说什么,叶天生走进了办公室,韩宏儒这会确实有空,叶天生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韩宏儒拿起了桌上电脑前那盆小仙人掌在摆弄,见叶天生来了,韩宏儒微微一笑,“你也听到风声了?”
“书记,真要调走了?”叶天生问了一句。
“风声都传到下面县里去了,你说呢?”韩宏儒笑着反问。
当面听到韩宏儒肯定的答复,叶天生苦笑了一下,这会再怎么不甘,心里那一丝丝不现实的侥幸心理也终于消失殆尽。
“别哭丧着一张脸,只是调走了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了。”韩宏儒笑骂道,“坐吧,傻站着干嘛。”
叶天生无奈的笑笑,韩宏儒要调走了,对于依附他的人来说,可不就相当于天塌下来了,只要韩宏儒在,那韩宏儒就是他们头上的天,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可眼下韩宏儒要走了,那他们头上的天可真要变了。
回头看了看,叶天生先走过去把门关上,这才坐下,“书记,这次真的是张家兄弟背后下的手?”
“他们?”韩宏儒不屑的笑笑,“不是我抬举他们,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那为什么省里这次对您的处理这么严厉?”叶天生不解道。
“呵呵,有人想摘桃子呗。”韩宏儒笑着摇头,“其实吧,说起来也跟张建家他们脱不开关系。”
“您刚不是说他们没那个本事吗?”叶天生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是没那个本事,但这把火是他们点起来的,正好给了上面某些人发难的机会。”韩宏儒叹了叹气,“张建家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充当别人手中的一把刀罢了。”
听到韩宏儒的话,叶天生若有所思,“书记,这次接替您的是哪位?”
“不错,变聪明了。”韩宏儒赞赏的看了叶天生一眼,通过他刚才那一句话,叶天生显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才会这么问,继任者,就是最大的渔翁得利者。
“郑继宗。”韩宏儒说出了名字。
“郑继宗。”叶天生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很快就把名字对上号了,“省人社厅的一把手?”
“没错。”韩宏儒点了点头。
“书记,这个郑继宗背后是什么来头?”叶天生眉头微拧着,说着郑继宗的名字,叶天生没来由的想到了省委副书记郑高年,两人都姓郑,叶天生神色一动,“书记,这个郑继宗不会是省委那位郑副书记的什么亲戚吧?”
“你倒是真会联想,这天底下姓郑的人多了去,随便两个姓郑的放一块你就能联想到亲戚,要真那样,这姓郑的岂不是到处都是亲戚。”韩宏儒听得一笑,下一句,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你联想的其实也有点挨边,这个郑继宗和郑副书记虽然不是亲戚,却是他的学生。”
“学生?”叶天生听得更加疑惑,“怎么会是这层关系?难道郑副书记以前当过老师?”
“你呀,功课做不到家。”韩宏儒笑着指了指叶天生,“以后没事也多研究研究领导的履历,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咱们这位郑副书记也是属于教而优则仕的典型,他以前是临泉大学的老师,算是临泉大学走出来的在职最高的干部了。”
“这么说来,这次是这位郑副书记在背后发力,才让您调走的?”
“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不过内情还更为复杂些,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呀,好好干好自己的工作。”韩宏儒淡然笑笑,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他这次固然是自身出了一点纰漏被人抓到,但说到底还是范博学调走了,没有了范博学这个赏识他的一把手在,他才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叶天生不知道韩宏儒此刻在想什么,听到韩宏儒的话,叶天生苦笑,“书记,您调走了,我这工作怕是也难了。”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韩宏儒看了叶天生一眼,“起码宋春雪还在青丰担任县委书记,只要她支持你的工作,你在县里的处境不至于太困难,当然,以后你想从市里得到支持,就少了。”
“就怕宋春雪也呆不久,万一她的位置也有人惦记呢。”
“没那么严重。”韩宏儒摆了摆手,“宋春雪最后是我钦点的没错,很多人也把宋春雪当做我门下的人,但你知道当初推荐宋春雪的人是谁吗?除了冯林这个秘书长,还有蒋副书记也大力推荐她。”
“蒋副书记?”叶天生愣了一下,眼里有些惊喜,果然,宋春雪当了那几年的市委办公厅主任不是白当的,没想到连蒋秋义都赏识她,仔细一想,蒋秋义本身也是女的,或许这个原因,对同为女性的宋春雪多了几分看重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宋春雪如果上面还有人能帮衬一二,那起码她那个县委书记依然能干得稳当,那他在县里的处境的确会好些……一瞬间,叶天生想了很多,心里苦笑,这兴许也算是个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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