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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叔。”项西说,眼睛盯在平叔领口那儿,领口露出一截儿红绳子,他知道红绳的下面吊着一块水头很好的翡翠如意。
平叔按了按领口,又在他脑袋上扒拉两下,拿着茶壶上了楼。
项西在17号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很小,就在通往后院的走廊边儿上,只够放一张床,平叔家里人来的时候,行李就都放在这里面。
项西百无聊赖地在小屋里躺了几天,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平叔跟二盘还经常出去,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也或许已经开始实施。
他顾不上琢磨,胃疼。这胃很神奇,平时吃饭休息都没规律,疼的次数却比这么总躺在床上要多。
再这么下去还真得去医院看看了。
平叔和二盘出出进进几天之后,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项西的胃疼却没平静,一天多什么都没吃,跟着腿都有点儿疼了,他问平叔要了点儿钱,一早拉了馒头去了医院。
“干嘛问平叔要钱,你看他那眼神儿,”馒头瘸着腿皱着眉说,“我这儿有呢,我今天打算做个全面体检……”
“哎哟,”项西捂着胃乐了,“全面体检?这话说得太不像赵家窑的人了。”
“你最好也体检一下,别那么不怕死,”馒头一脸严肃,“你是不是跟那个医生挺熟吗?看他能不能帮你安排安排……”
“闭嘴,”项西打断了他的话,“您还真不嫌弃自己。”
项西并不是不怕死,他挺怕死的,胃疼了这么久没见消停,他也会害怕,这就跑医院来看了。
但他不会去体什么检,他也不明白馒头为什么非得去体个检,搞得好像他是个正常人了似的,吃饭睡觉上班生活,还体检。
进了医院,馒头去体检中心了,项西去了消化内科。
在科室分布图上他找到了消化内科,发现跟骨科在同一层。
他啧了一声,程博衍的脸在眼前晃了晃。
上了二楼,电梯上来往左是骨科,往右是项西要去的消化内科。
项西往左看了看,然后转右走了。
程博衍忙了一上午,中午也没空吃东西,好容易抽了个空打算去上厕所,结果一进厕所,清洁的大姐正在里面忙活着。
“不知道谁吐了一地,”大姐说,“大夫你去那头上吧。”
程博衍感觉自己还好是没吃午饭,赶紧退了出来,往走廊那头小跑着过去。
今天看病的人挺多,过完年连着一两个月,消化内科的病人都比平时要多,等着叫号的人把诊室外面的椅子都坐满了。
程博衍走过去的时候随便往人堆里扫了一眼,一个人的视线跟他对上了。
展宏……不,项西,正坐在椅子上歪着头手撑着额角看他。
目光碰上之后项西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程博衍不知道他是碰瓷又来了还是看病,没顾得上理他,先往厕所跑了。
从厕所出来,项西还是那个姿势坐着没动,脸色挺差的,看着很苍白,衬得眼角下的那个小创可贴特别明显。
这个创可贴居然还贴着?装饰?
“程大夫。”项西在他经过身边时叫了一声。
“啊,”程博衍应了一声,“来看病?”
“胃疼,”项西说,“等做胃镜。”
“空腹了?”程博衍看着他的脸色,看来是真有胃病,编瞎话也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
“昨天起就没吃饭了。”项西笑笑。
“那你……再等一会儿吧,”程博衍想到自己的钱包和钱还有不知道被扔哪儿去了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就没什么心情再跟他说话,“我还有病人。”
下午病人一直多,程博衍从很饿忙到不饿,最后快下班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快成仙了。
最后一个病人离开的时候,程博衍发现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钟,他换了衣服,拉开抽屉看了看,找出一个巧克力派,两口啃了,走出了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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