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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挚友（第2页）

“治理之道，如清泉之于深潭，唯有混杂才生态。”

“文官与厂卫互为矛盾，天平两端皆要平衡，中枢者不正是皇上您吗？”

“您的决策，便是天下之平衡。”

杨青云知晓那些肉身残缺的宦官之心，对于权力有着无尽的渴望，若是一朝失去制衡，宦官专权的噩梦定将重演。

沉默显得漫长，最终杨青云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陈兄之言虽然中肯，却似乎忽略了往日东厂厂卫之弊。”

陈玄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起身，轻拿桌上的三角杯，神秘地对杨青云道，“皇上，您看此杯，稳固不稳，取决于几足支撑？”

杨青云不解其意，＂陈兄此言何解？”

陈玄深沉地回答，“杯子需三足方能立稳，朝臣、厂卫，还需第三股势力。三足鼎立，皇上乃能稳坐钓鱼台！”

杨青云顿时心头一震，朝廷暗中打造的清帮，那是机密中的机密，陈玄身为清帮中一普通成员，怎能知晓？

对于自己的老师薛祖恩，他有着绝对的信任，相信他决不会泄露这一天机。

如此一来，陈玄如何得知这件事情就显得很是奇怪了。

“陈兄如何得知？”

杨青云的口吻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探询。

陈玄轻轻颔首，语带深沉：“清帮之树，无根而立，短短数载便枝繁叶茂，确实令人诧异。”

“若非皇室之手轻轻扶持，何来今日之盛景？”

“普天之下，除却陛下，草民实在揣摩不出第二人能有此手段。”

杨青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陈兄当真心思犀利，世上罕有瞒过你的事。”

但在那笑意背后，他的瞳孔却是一闪即逝的紧缩，警惕的光芒一闪而过。

权势之人最忌讳他人探知自己的底细，尤其是杨青云这般于朝堂之上步步为营，于人心之中深思熟虑的皇者。

陈玄如何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他深知，在这帝王之前，存身之道在于巧妙的疏漏与恰到好处的无知。

伴君如伴虎，历史长河见证了太多因智慧过深而惨遭毒手的先例。

于是他轻笑着：“若论英才，草民自愧不如皇上。”

“清帮一脉，上可牵制锦衣卫，下可深入江湖、挫敌魔教，确乎是绝世好局。”

“此局一展，天下棋局皆因之生动。陛下当真是千古一帝！”

这番言辞，看似是在赞颂杨青云的英明神武，实则是陈玄巧妙地表露出自己的“不见全局”。

毕竟，清帮是杨青云让锦衣卫悄然策划、兴起于暗地里的力量，本就无意于制衡锦衣卫。

但他必须这么言说，他得显示出自己的局限性，因为只有不构成威胁，他才能继续在杨青云的天下安稳立足。

杨青云的眉宇之间，不禁显出几分赏识。

陈玄正是他所需要的那种人——聪明而知进退，明白藏智于愚的生存之道。

杨青云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宛如春日暖阳初照，面色似乎都因此而柔和了一些。

他目光如炬般盯着陈玄，语气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迫切，“陈兄，朕日夜思考，唯愿大乾再现辉煌。”

“但朝堂之上，群臣牵制，臣子良莠不齐，朕心力交瘁。”

“陈兄才华横溢，愿否共我扶摇直上，挽狂澜于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