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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最信得过的卫队,咱们立刻出发去海河港,会议地址也改在那里……”八嘎话很少,但每一句的质量都很高,没有就是没有、搞不准就是搞不准,不会为了虚荣、面子、责任添油加醋、故意隐瞒。洪涛多少安心了点,可是离安全还差很远,析津府也不想待了,只有到了武装货船上才心里有点底。
“是,我这就去办!”八嘎等了几秒钟,见主人不再说话才转身向外走。
“等等!把外面那个怂玩意也带上……”刚走到门口又被洪涛叫住了,从小养条小猫小狗还舍不得扔呢,何况人乎。
洪涛打算多冒点险把王十带上,反正她离开了系统之后顶多算个会用毒、稍微有点搏击技巧的悍妇,也翻不起太大浪花。
大型作战会议,这可是紧急军情,接到命令的新军将领一秒钟都不敢耽误,没问是什么作战计划,更没问去海河港开会的用意。那些东西都不是军官应该打听的,马上出发、尽快抵达才是关键,无故迟到就是免职的重罪,马虎不得。
但迎接他们的不是作战会议,而是海东国海军士兵的枪口。每一个进入临时会议室船舱的军管都会被海军士兵缴械关押在武装货船里,然后由洪涛带着卫队成员挨个单独审问。问题很简单,只有两个:第一,你是不是湟州会成员;第二,是否知道、听说同僚中谁加入了这个组织。
当天晚上洪涛就拿到了所有供词,互相比对之后再把重点嫌疑人审问一遍,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整个幽州三万多新军,四百多名排以上军管就基本排查完了。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儿!”虽然熬了一宿,洪涛依旧没打算休息,而是来到关押王十的舱房,把排查结果扔在了她脸上。
“……此事孩儿确实不知,大姐和三姐是明确反对湟州会的,只是碍于爹爹和两位夫人的颜面才没有声张,她们怎会发展到军中!”
王十也一宿没睡,坐在船舱里披着毛皮大氅还瑟瑟发抖。死她当然怕,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当做叛徒处死更可怕。养父会杀了自己吗?这个问题她自问了一宿,结论是五十对五十。
既然是谜一样的男人,那就不可能百分百猜准。当看完这份审问记录之后,她抖得就更厉害了。这群挨千刀的玩意居然瞒着自己向军队里渗透,早知如此就不该心存侥幸,现在真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这两个字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吗?知情不报、同情纵容,现在倒好,连本职工作都马马虎虎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
不求饶还好,王十越是推脱不知情洪涛就越生气。全国军政两界一把抓的大特务头子,遇到这么大事儿居然有脸说不知道!这可比参与的罪过还大,思想激进还有药可救,脑子笨就无药可医了。
“您也知道女儿在委员会里势单力孤,此事又牵扯到两位夫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有关于湟州会的报告都封存了,确实不知道……”这下王十算是尝到啥叫百口难辩了,一贯伶牙俐齿的她脸都憋红了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连装怂的招数都用了出来。
“嘿,什么叫牵扯到两位夫人,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不明白?少拿夫人当挡箭牌,她们的责任是她们的,你的错误是你的!”
这番话听到洪涛耳朵里意思可就不太一样了,除了有明显推脱责任的嫌疑,用心还很险恶。不愧是儿童团里的第一狠角色,临死还要拉两个垫背的,这个罪名一旦被咬上自己就会很被动。
“……哇哇哇……女儿冤枉啊……女儿不想死……爹爹救命啊……”眼见装怂和挡箭牌都没用,王十也慌了,祭出最后一招,哭闹!
“去去去……别来这套!”洪涛踢了两下腿没把王十踢开,干脆拿起一块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破布垫在膝盖上,免得蹭上鼻涕眼泪。
“想脱身就去找替罪羊,找不到合适的就拿你开刀。你也说了,促进社里很多人都不喜欢你,为父宰了你她们顶多假惺惺的求求情、掉两滴鳄鱼泪,背地里肯定偷偷拍手乐。你要是愿意为了她们献身,为父也没意见。”
杀了王十?洪涛没想过,但也不能就这么饶了她。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毛病必须板一板,哪怕板不过来,吓唬吓唬也是必须的。平日里想吓住她几乎不可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爹爹说过出卖亲人最可耻!”别看王十以心狠手来著称,但还远达不到六亲不认的程度。和其他孩子比起来,她甚至更看重家庭和亲人,只是不善于表露而已。
“那就找不是亲人的卖,此事没人出面担责是过不去的,要不你自己承担,要不推举几个出来。”鉴于王十的表现还不错,洪涛就不再折磨她了,把话完全挑明。
“……有个叫武安的人表现最活跃,他是儿童团五期里的佼佼者,当年在甘凉路负责拓荒工作,去了川陕四路之后负责推广合作社,是周夫人的得力干将。目前在荆湖南路永州担任零陵知县,还是永州促进社委员。最初的湟州会就是从永州起,到底是不是他主持的孩儿还不清楚。去年年底他曾入京接受嘉奖,被陛下接见,赐字平南。”
有了养父的暗示,王十立马就不哭了,飞速选出一名合适人选。让她帮助人很难,但害人分分钟可以。只要不牵扯儿童团一期的孩子,谁对她而言都是外人,全害死也没心理负担。
“这个武平南与陛下可有私下交往?”洪涛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只要儿童团一期没直接参与此事,就不想痛下杀手。
如果王十所言不假,那这个人选就挺合适,有始作俑者的嫌疑,又在湟州会闹得最欢的区域。不过一句入京觐见皇帝还获赐字,又让洪涛多了种联想,湟州会和赵佣有没有关系呢?
“私下交往倒是不曾发现,他至今为止只入京过两次,还都是奉召接受表彰。陛下对他倒很是器重,下一批的提拔官员里就有他的名字,好像是为了推行小省制吧,也是二姐同意的。要说交往过密,此人和长江学院的研学会倒是经常有书信往来,有几名研学会毕业生正在永州供职。”
这个问题瞬间就让王十面色凝重起来,她明白如果养父的推测属实,该有多严重的后果,不敢再随便信口开河,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回答得非常明确。
“永州是吧……如果为父去那里走一圈,你有瞒过所有人的办法吗?”小小一位知县,两次被皇帝接见,还要升任高官,速度好像有点快,但在促进社内部这也不算太出格的事儿。
通常每建立一个特区就要撤换当地三分之二的官员,除了精简数量之外,必要的补充也得有。这些人往往就是从促进社内部选拔,比如说王雄。他之前连知县经历都没有,直接就当上了高官,比这位武平南还快呢。
可是这种情况总有迹可循,王雄的高官职务多一半是因为他的福建本地人身份和漳州王家的助力,少一半还有王二团队的辅助。武平南是湟州厢役家属出身,在永州也没有家族支持,让他当高官必须有特别出众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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