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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哼哼,规矩都是人定的,特别是在宽甸,这个规矩只能由你来定,谁敢起事,就有两个字去解决,镇压,毫不留情面的镇压……”有李新明的例子在前,严宁在西北干部面前已经祭起了屠刀,已然走上了一条一往无前的不归路,在这个时候若还有人不识趣,敢触及严宁的霉头,那后果就只有一个,轻了去和李新明做伴,重了去和李新风做伴,选哪个,你们自己挑,严宁不会允许有第三条路让宽甸的干部去选择。
“镇压,你这是回到阶段斗争为纲的时代了,这不是将矛盾无限扩大化了,上升到敌我矛盾了吗,严宁,你这是要把我往悬崖边上推啊……”透过严宁脸上的霸气和严肃,钱立运知道严宁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打定主意要破釜沉舟了,有这份干事情的决心是好事,但方法太过激进,已然有向左冒进的苗头倾向。如果照着严宁的这套打法,官场的铁律都让严宁破坏贷尽,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和起码的底限都被清理一空,这既使宽甸的改革成功了,又能怎么的,西北的干部能认可一个动不动就乱发神经,不守规矩的领导吗?
不过,钱立运也知道,如今可不是从前了,他和严宁之间的主次已然易位,自己的身家都压在了严宁的身上,不可能再向从前那样劝阻严宁了,说的多了可会引起严宁的逆反心理。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放弃,钱立运又心有不甘,最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希望严宁能够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进而回心转意。
“钱市长,我知道这事太激进了,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选择,潇潇的爷爷年纪越来越大,还能有几年好活,谁也说不准,我岳父和两个叔叔,都是行伍出身,好勇斗狠是名声在外,真正计较起政治经营,那是一团糟,若不是如此,凌家也不至于险些跌落九天。年纪,资历,出身都是致命的硬伤,若不兵行险着,抢在老太爷过世之前,把西北几省抓紧,抓牢,那么凌家的西北根基尽失,没有了西北,华夏再无凌家……”严宁的年纪轻,资历浅,又是草根出身,单单依靠凌家女婿的名头,根本不足以压制西北的干部,李新明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敢有恃无恐的挑衅严宁的地位。
如果能给严宁十年八年的时间,等到严宁资历靠上去了,养望也足了,各方面的资本都足够了,那时接掌凌家也就顺理成章了。但是,严宁有这十年的时间吗?凌家有这十年的时间吗?形势跟不上变化,原本按照严宁的预期,赵北上进了常委,怎么也能辟护凌家十年,但新一届的班子搭建起来,无论是在中央,还是在地方,发展的呼声越来越高,改革的步伐越迈越快,全国上下都在发展,唯有西北一成不变,凌家自然也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抛开发展的情况不算,单单说政治影响力,对凌家同样不利。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赵北上能做两届,多少能辟护凌家一段时日,但那是在老太爷能够健健康康的前提下,若是老太爷薨了,赵北上独木难支,话语权将大大的削弱,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何况,赵北上的年纪也过了六十五,身体精力大不如从前,谁又能保证赵北上能顺顺利利的做完两届呢。凡事未雨稠谋,老太爷也好,刘氏兄弟也好,都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鼓励支持严宁踏足西北,在磨励中脱颖而出,压制住西北的各级干部,进而为接掌凌家奠定好基础。
而对严宁来说,草根出身,声名不显,在凌家起着经济支柱的作用,但在西北,除了在支持军费这个见不得光的事情能够拿得出手,其他的方面还真没有什么能够一下子就震住场的事情。除了像夏克敌,祁连羽这样由老太爷一手带大的凌家铁杆相信老太爷的眼光,能够全力的包容严宁以外,其他人的心底下,可是或多或少都有着有小心思的。严宁若想打进西北,遥控权力,至少也得拿出让人倾心相投的本事来。
而严宁准备在宽甸做出的三年改革,就是严宁与以雷启功,杨茂林为代表的凌系西北干部之间做出的约定,三年的时间,严宁若是改变了宽甸的面貌,则意谓着严宁当个地级干部绰绰有余,当成接班人培养大家也都能接受了。若是严宁能以宽甸为基点,带动了整个甘南,则意谓着严宁有主持一省发展的能力,具备了这一点,严宁则具备了领袖了风范,机缘到了,不说能够带领西北干部振兴掘起,至少自保有余了。但若是严宁以宽甸为基点,一举改变了整个西北的经济发展,那么严宁在西北的根基也就奠定了。从此之后,整个西北将跟随着严宁的腿步,同进同退,荣辱与共。
当然了,做到第二点,第三点绝不是三年就能看到成效的,西北各省积弊众多,想要彻底发展起来,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只要给严宁机会,给严宁一个实践因地制宜,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试验田,严宁就有把握打好这一仗。只要有了第一个三年做基础,那么离打出声名,打牢根基也就不远了。而且,严宁早就做好了规划,第一步可以激进一些,等到成绩显现出来了,矛盾也好,利益也好,就会随着成绩而越化越小,到时候再慢慢的缩小激进的步伐,稳扎稳打。这样,能放能收,能进能退,才有利于严宁更好地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
“钱市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并不可能真的做那么绝,咱们在榆林吃枪当出头鸟的亏还少吗,这天下熙熙,利来利往,在官场上打拼的人,所追逐的无非就是权势。咱们换个方式来进行就是了,哪怕把宽甸折腾空了,甘南省领导也只会关注,不会干涉,这就是咱们的机会……”一边是大棒,一边是胡萝卜,不听话的就是当头一棒,直接打落神坛。听话的,没说的,晓之以利,动之以权,要官有官,要钱有钱,毕竟西北还在凌家的掌控下,想要抬举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重要的你有能力,能听话,肯干事。
“万事开头难,我这个市长没钱没人,无从下手啊!再有就是丁海洋那边态度倒是挺明确,我怕他玩阳奉阴违的一套把戏,等各项工作都上了轨道,他再来个釜底抽薪,那可把咱们坑大了……”严宁一句甘南省只会关注,不会干涉,让钱立运的眼晴又放出了些神采,省里不干涉,宽甸就成了独立王国,以ue集团庞大的资本和严宁超然的头脑,成事的机率还是很大的,这么看来似乎情况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宽甸的财政有困难只是暂时的,咬咬牙就能挺过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省里有三千万锅炉厂的技改资金,你先取回去,回头你再包装几个项目,我替你跑跑部委,争取要他几千万,你先应应急。至于公路的问题宜早不宜迟,这两天我跟水盈姐一商定,就会立刻派人进驻宽甸。等到项目一动工,你就布署乡村公路,回头我再给你送份大礼,至少让你把乡村公路发动起来……”宽甸的经济底子不错,所欠缺的就是没一个好的发展路子,若不是之前李新明忙着和丁海洋争权,心思没用到发展经济上,这便宜事也落不到严宁头上,可不是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符合严宁开具的条件的。
而且,严宁回京城呆了三天,可不仅仅是流连于床第之间,正事也干了不少,发改委、财政部、交通部、经贸委、农业部等部委是跑了个遍,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严宁在审计署所展现的能量了,半年来积攒出来的人脉都给用上了,自然收获不小。其中最大的一个收获就是从交通部支援西部建设项目中提前一年要了一个关于乡村公路网络建设的匹配资金支持,每个县按照人口区划平均分摊下来足有一千多万,分到乡镇的话足够把乡村公路启动起来了,这对钱立运的助力不可谓不大。
“还有丁海洋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个胖子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心眼最多,估计你前脚刚到宽甸,后脚他就能打听出你来的目的。不过,这人懂得分寸,更懂得给他自己捞好处,宽甸改革成功了,他作为市委书记,收益不会比你我少多少,该怎么配合,相信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等抽空我再敲打敲打他……”严宁收拾李新明的时候丁海洋看个清清楚楚,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他敢阳奉阴违,背地里使绊子,拖后腿,那李新明就是他的榜样。左右已经收拾了李新明,这屠刀已经祭起来了,也不差再多他一个。
“得了,你小子就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但凡麻烦到了你手中,都能迎刃而解……”严宁的解释钱立运算是听明白了,困苦的脸上多少有了一丝笑容,这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来了,只能一条道跟你走到黑,唯一期待的就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像严宁分析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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