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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坐在铺着兽皮的座位上的身影用一种近乎不耐烦的懒洋洋的声音问道,“所以呢?”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觉得面前的女人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似的。
“……对于佣兵团个人的攻击即是对整个佣兵团的攻击。”戴安娜面无表情的望着坐在兽皮座上的少年——一年前就是这个少年,用他手上那把破刀剁掉了科多的脑袋,剁掉了科多的脑袋这并没有什么,对于戴安娜来说谁当上佣兵团的老大都可以,只要她的地位不受到威胁就可以了。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即使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也一样。
但是这一次她想错了。
兽皮座上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和他那平凡的长相不同的是,当他张开嘴的时候,一口锋利的牙甚至带着森森的白光——也就是这口牙齿,在一年前,硬生生咬断了科多的脖子。
事到如今,就算是饿狼团的成员们想起了也会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少年叹了口气,“你要找人去杀她就去嘛,别拿这种事情来烦我。”这几天天气回暖,而且空气显得有些干燥了,他觉得非常的烦躁不安。
少年终于从那片笼罩着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个子并不算高大,即使作为他另一半血统的给予者,那些冰海塞壬们的体长可以达到三到四米,但是显然他放在人类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身材。
他走到相比之下显得窈窕高大的戴安娜身边,斜着眼睛望向她,“除非你出得起请我的价,否则就去找别人。”然后再戴安娜铁青的脸色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他要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把自己泡进水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边上的鳞片,想起自己当初加入这个佣兵团时候的情况,说句实话,事实上这也不是他愿意的,有人出钱要他杀了这个佣兵团的团长——他给的价格还挺高的,所以他就接了。
结果对方居然有谁杀掉团长谁就自动成为下一任团长否则就被其他想要当团长的家伙追杀到死谓之的规矩,阿提刻觉得自己很不高兴。
第一,他真的不喜欢做白工。第二,总是被追杀他会觉得烦得要死的。
有钱固然是高兴的事情,对方太烦他也觉得没意思。
他身上带着来自塞壬一族特有的慵懒和任性,甚至将他另外一半人类血统都盖了过去。
就比如现在,他宁可去找个温度足够冷的水池泡进去,也懒得管戴安娜到底找多少人去杀掉她嘴里那个龙瞳的女孩。
阿提刻觉得那个半媚精真是大题小作,就如同他讽刺她的,连她都能抵御的龙威,那就基本上什么都不是。
是的,弱到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他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哼着小调往小镇外面进发——诺盾的冰雪刚融化没有多久,溪水,河水以及湖水都暴涨着——但是这些水……阿提刻厌恶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镇上的人什么都往水里丢,那水简直不能拿来泡澡,到了夏天都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恶臭。
他们宁可喝酒也绝对不碰水,因为水里都是怪味。
想要干净的水源就要往山里去。
……一想到要走那么多路,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他一路面无表情的抱怨着暖起来的天气,越来越干燥的空气,烦死人的团员,讨人厌的佣兵团准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一样。
也许唯一能让他觉得高兴的大概就是找到一处足够凉的山泉,然后把自己脱光了整个泡进去。
这大概是他现阶段想到的最让他感到惬意的事情了。
凭借着塞壬血统对于水的敏感嗅觉,他很快找到了一处山泉,只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他那灵敏的嗅觉甚至能闻到那人的身上飘散着一股血腥味,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跟饿肚子的人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
他咧嘴一笑,往水潭里丢了个小石子,顺便捞起一边一股馊味的衣服,“喂,你丢了东西了。”话音未落,他侧身一闪,一口白森森的好牙就将叼住的匕首给咬成了碎铁,“呸,”他吐掉嘴里的碎铁片,发现自己除了自己手上味道闻上去像是馊了好几天了的破衣服,水潭里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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