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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之放听到对方的话以后,气就不打一处来,暗想道,还不是你这个傻逼刚才做的好事,省长现在正在气头上,谁敢提喝酒这一茬?想到这以后,梁之放冲着其说道:“这个是省长的主意,你要问的话,那得问他去?”
元秋生差点被梁之放的这句话给噎死,悄悄转过身去,低头整理餐巾去了。
梁之放看到元秋生落魄的样子,觉得刚才受的那口气总算出了一些。刚才在会议室里马启山拂袖而去的时候,梁之放也意识到,在这之前,他打断元秋生话头的那个动作是多么的明智。那至少可以告诉马启山,对方这样搞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并不是他这个市委书记授意的。
旁观者虽然听得出来,元秋生说那话针对的是他梁之放,但作为当事人的马启山未必就能分辨得清楚。
有了刚才那个动作,他等于将自己完全从这件事情当中摘了出来,马启山就算对元秋生再怎么不感冒,也不会怪到他的头上,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回过头来,想想这事的时候,梁之放只觉得庆幸不已。
到了鸿运泰坊以后,市府办主任邱雪薇就过来请示他了,桌上要不要上酒。由于是省长下来,所以招待什么的,都是由府办负责的,现在元秋生不照面,她只能想梁之放请示了。
要是没有刚才元秋生搞的那一出,梁之放一定直接去向马启山请示了,但是这会,他心里很清楚省长正在气头上呢,他可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他想了一下,便走到汤泉声的跟前,小声地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要是别人的事情,汤泉声一定不会去多,但这可是他的左膀右臂梁之放的问题,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走到马启山跟前,把这个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马启山被元秋生刚才的那番话气得不轻,在这么小的事情上,连汤泉声的面子都没有给,但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比较客气的。他先是看了汤泉声一眼,才开口说道:“泉声省长,我看中午就算了吧,下午还要去下面跑呢!”
汤泉声听到这话以后,轻嗯了一声,便走开了。梁之放见状,连忙悄悄走了过来。听到老领导的这话以后,他很是失望地点了点头。他刚才之所以请老领导帮着去问一问这个事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马启山的态度。
从结果来看,正如他之前所料的那样,元秋生的那个傻逼问题问出来以后,马省长对于泰方市很不感冒,下面一定要当心,不能再出状况了,否则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由于没有酒,吃饭的速度快了很多,眼看吃得快差不多了,林之泉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今天这个场合,所有人的手机都放在了震动状态,谁也不会因为这事给自己找麻烦的。林之泉掏出手机来一看,见是郭郧的号码,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包间外面去接。
郭郧一直挨到现在才给对方打电话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今天一早,他可是早就到了采沙船上。由于在这之前,姐夫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都向他讲清楚了,所以他不敢怠慢。
在这之前,牛全宝告诉他,九点半左右出发,具体的等他的电话。九点左右,对方倒是按事先约定的打来了电话,但电话的内容并不是让他带人行动,而是告诉他情况有变,让他暂时按兵不动,等待通知。
郭郧开始的时候,倒也没有注意,领导既然让等,那就等着吧,反正他今天也干不成其他事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越发不淡定了,一直等到十一点,对方都没有电话过来。他打电话过去询问的时候,牛全宝说,他没有接到林市长的电话,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让郭郧直接打电话给林之泉,向对方询问。
一直以来,郭郧都非常怵林之泉,尤其是上次对方为了这事大光其火以后,他的畏惧心里愈加严重,哪儿敢打电话给对方。一直挨到十二点,实在是挨不过去了,人是铁,饭是钢,采砂船上的工人可都没有吃饭呢,这会就算有电话过来的话,也没力气干活呀。
郭郧见状,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掏出手机给林之泉打电话。
林之泉听清楚对方的意思以后,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现在还不清楚领导们下午的行程,你让人去买点盒饭来,让工人们讲究一下,你告诉他们今天这事要是能顺利做成的话,给他们没人发一百块钱奖金。”
郭郧听到这话以后,立即喜笑颜开起来,冲着手机开心地说道:“行,我知道了,姐??????,哦,林市长!”
“傻货,叫姐夫,这时候叫什么林市长?”林之泉冲着电话怒声喝道。
嘎?叫姐夫?郭郧一下子愣住了,当他反应过来,准备补叫一声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摇了摇头,转身吩咐工人卖盒饭去了。
林之泉挂断电话以后,一脸的郁闷之情,他对这个便宜小舅子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滚公明正大的事情,怎么能当着工人的面暴露他的身份呢,真是个傻货,稍不留神,没有关照到位,他就会出错,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朱立诚坐在林之泉的隔壁桌上,面对着门口,他看见林之泉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一脸的不爽之色,心里暗叫奇怪。刚才他看到对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可是急匆匆的,这会怎么会如此郁闷地回来呢,这还真有几分奇怪!
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赵谢强来泰方开卖场的时候,曾经虚与委蛇过一段,但那次腊八粥事件以后,可以说是彻底闹僵了。朱立诚对于林之泉的关心程度超过了对泰方市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货色,没有底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不得不防。
午饭结束以后,梁之放叫朱立诚一起去为省领导们做服务工作,这事本来应该是元秋生和他一起做的,但这会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马启山对元秋生极不待见,在吃午饭的过程,他连正眼都没有往对方那瞧一下,这种情况下,梁之放当然不会再去叫对方了。马启山是一省之长,要谈对口接待的话,应该政府这边唱主角,基于当下的情况,梁之放只有叫上朱立诚了。
朱立诚虽然对这个差事不太感冒,但梁之放招呼他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跟在对方后面向电梯口走去。
看到这一幕,郁闷的人可不少,元秋生自不必说了,这本来是他分内的事情,现在却被扔在了一边无人问津。此刻,他对梁之放倒是没有什么恨意,他心里很清楚,这会他要是过去的话,省长的心里一定会不痛快,说不定直接冲着他发飙都有可能,他还是敬而远之得很。
元秋生的郁闷在意料之中,但林之泉也很郁闷,这就让外人有点无法理解了。不管怎么说,梁之放也不可能叫他一起去处理此事,那样的话,可就乱了章法了。他郁闷的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梁之放和朱立诚一起上楼去的话,他就不知找谁去打听省长下午的行程安排了,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省长的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痛快,这会也一定要告诉地方上的同志,下午准备怎么安排,否则的话,午休以后,出了酒店的门都不知往哪儿走了。之前,林之泉一点也不担心这事,因为他只要给元秋生打个电话就能知道答案了。现在元秋生根本没有上去,他向对方打听的话,也是枉然,郭郧那边可还等着他的电话呢,林之泉的心里真有点不淡定了。
要是不安排工作汇报这一环节,林之泉也不用操这个心,马启山上午如果去方山和泰龙湖的话,那下午一定就去船舶集团了,根本用不着打听。由于多了一项安排,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起来。要是维持原计划不变的话,那马启山等人今晚就要住在泰方了;要是计划有变的话,那具体又准备怎么变。林之泉对此都一无所知,这心里如何能安定得下来呢?
朱立诚跟在梁之放的后面在八楼待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下来了,关于领导午休的问题在这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上去主要也就是做个姿态,表示一下关心而已。两人在马启山的房间里待了五分钟左右,对方说,虽然时间紧了一点,但他还是准备把泰方市新开发的两个旅游景点和船舶集团看一看,实在来不及的话,就在住一晚,明天再回应天,至于说具体的安排由市里定。
在这之前,梁之放和朱立诚的心里其实都有数了,现在由对方亲口说出来,只不过进一步确认一下而已。
领导怎么说怎么好,他们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梁之放一个劲地表示,接下来市里一定会把各种情况考虑周全,绝不会再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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