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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余掌柜立刻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此人。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赵掌柜,像这种品相的精盐,若是你只有百十来斤,那么小号尚且能够消化。可是,若你一次拿出上万斤来,那可就是杀头重罪了,一旦让官府知道此事,那小号可就……”
“原来贵号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那算我看走眼了,告辞!”
说着,那人也不多说,当即便抬腿向外走去。
“赵掌柜等等!”
眼见那人要走,余掌柜立刻急了。
“赵掌柜,你先别走嘛!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他刚才的那番话,虽然也是实情,但却掺了不少水分。
明朝到了万历年间,由于大量私盐开始出现,盐引专卖制度已形同虚设,于是在万历四十五年,朝廷又颁发新的盐政纲法,将食盐贩卖直接交给一些大盐商去做。
这些大盐商,几乎个个富可敌国,背后往往站着一些达官贵人身影,有的干脆就是皇亲国戚。
而六合斋,走得就是这个路数。
在这种相对宽松的政策下,就算一下子囤积万斤精盐,六合斋也完全可以做到,大不了将其分散到全国各个分号售卖。
所以,余掌柜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不敢立刻接下这笔买卖,二来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目的就在于压价。
“哦?”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略带一抹戏谑笑意,淡淡地看着余掌柜。
余掌柜老脸一红,连连拱手致歉。
“赵掌柜,我也是有苦难说,毕竟兹事体大,而我不过只是一名掌柜,暂时还无法做主。
要不这样吧,回头我跟本斋老板说一声,看看他对此事有何想法。一天后,还请赵掌柜再来本号一次,到时我定会给你一个准信,如何?”
那人沉吟片刻,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也罢!不过……”
说到这里,那人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余掌柜,
“若是贵斋哪里想不开,琢磨什么火中取栗的事,那我劝你还要三思而行,否则……哼!”
余掌柜心中一颤,当即讪笑着连连点头。
“赵掌柜说笑了!本号贵为登州府老字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人也不理他说了什么,当面又扔过来一个纸包,随后向着门外走去。
“这个东西是一种调味之物,余掌柜在品尝菜肴时,可以适当放入少许,算是我的见面礼了。”
说话间,他的身影早已远去。
呆呆地望着此人背影,直至彻底消失不见,余掌柜这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不得不说,刚刚此人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却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这时,赵二狗悄悄来到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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