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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你的病好了,能下地了?”
“小叶子,你这孩子还是太瘦了,多吃点儿。你娘要是不给你吃,就到婶子家拿,就当婶子借你们的。千万别亏了自己的身子,落下病根。”
山路两旁的田地里,正在忙碌的村民们看到兄妹俩的身影,纷纷热情的打招呼。习惯了人与人之间冷漠的利益关系,骤然间被乡民们淳朴的热情包围,顾夜一直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是微笑着冲他们点头。原主原本就是胆小怯懦的性子,村民们倒没有觉察她的改变。
“好你个顾茗,一泡屎拉的倒挺远,拉家里去了?你这个懒秧子,一让你干活就偷奸耍滑!告诉你,不收完这两亩地的高粱,晚上你就别想吃饭!”远远的刘氏看到顾茗帮顾夜拎东西,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子蹦起老高,口中的唾沫喷出好远。
“老七家的,我看你是没累着,还有力气在这蹦哒。还是年轻好啊,我这把老骨头忙了一上午,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说话的这人是族中的三奶奶,对刘氏薄待前房两个孩子的做法,她早就看不惯了。
三奶奶的男人是族长的亲兄弟,年轻的时候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论吵架,在村里少有对手,到老了性子才稍微和缓一些。
刘氏不愿意得罪族长一脉,闻言只能撇撇嘴,在心里咕哝几句:还说没劲说话呢,你倒是一句也没少说。
刘氏冲过去,一把抢过饭篮子,一双眼睛像饿狼盯住猎物一样,死盯着菜里的腊肉片,数了好几遍,又把饼子一个个拿起来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恶狠狠地瞪着顾夜,虚张声势地叫道:“死丫头,你在家是不是偷吃东西了?”
“我偷没偷吃,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能不知道?”如果换成原主早被刘氏的凶恶眼神吓坏了,顾夜却像没看到似的,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
刘氏被噎得一股气直冲上头顶,刚想破口大骂,却被她儿子给打断了:“饿死了,饿死了!怎么饭送得这么迟,你是不是在家偷懒了?”
大壮说着,已经从篮子里摸了一块饼子,正要下手捏腊肉的时候,被刘氏朝手背上拍了一下:“没规矩,你们爹还没过来呢,这些肉谁都不能动!孩子他爹,吃饭了,歇会儿再干吧——”
顾夜给每人盛了一碗稀饭,刘氏开始分饼子。顾茗两兄妹分到的饼子,都被掰下了三分之一。腊肉她给大壮小壮一人分了一块后,剩下的全给了顾乔,自己都没舍得吃,顾茗和顾夜更不用想了。
多加了两样调料的炖菜,味道自然好吃多了。大壮和小壮像饿死鬼一样,筷子飞快地动个不停,顾茗也加快了夹菜的节奏,不光给自己夹,还时不时地给妹妹夹上一些。
顾夜刚刚吃了一碗疙瘩汤,手中的饼子只咬了两口就塞给哥哥了:“哥,我的胃还不能吃太硬的食物,要不然又要肚子疼了,你帮我把饼子吃了吧。”
顾茗没有推辞,趁着刘氏没注意他,悄悄地在妹妹耳边小声道:“晚上我再到九婶家借点白米,给你熬粥喝。”
“不用了吧,九婶家的细粮也不宽裕,总麻烦人家多不好。”顾夜有些犹豫,毕竟只是族中的婶子,她怕那仅有的情分,也在一次次借粮中给消磨光了。
“妹妹别担心,只要你好好的,再大的情分也总有还上的一天。”顾茗决定晚上去自己挖了几个陷阱看看,希望能有所收获。
这时候,顾乔开口了:“叶儿,你身子弱不能干重活,以后的饭菜由你来做,至于其他的活嘛……孩儿他娘,这几天你还要多辛苦辛苦。”
刘氏的脸拉得老长:“这家里家外都指着我,累死累活的也没人承情,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虐待孩子。你说我图的啥?”
吃完饭,顾夜没有立刻回去,她决定留下来帮哥哥收那两亩高粱地。刘氏说了,收不完的话,晚上哥哥就没饭吃。要知道,一个成年人,干上一整天,也就收两亩地而已。
顾茗在前面弯腰砍高粱杆,顾夜就帮忙把高粱穗子割下来,捆成一捆。两个人合作,速度自然快上不少。顾茗怕妹妹累着,不时催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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