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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安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溢出薄淡讥笑,他温子安最瞧不起的,就是仗着家世压人。
“秦少,您这样说话,也实在太失礼了,我敬重秦老爷子,也敬您秦家……”
“觊觎我未婚妻的登徒子,我不过说一句闭嘴,算是失礼?”
秦湛低低冷笑一声,复又睨着他轻慢道:“比不得温公子背后议论别人是非,宛若市井长舌妇一般。”
“你……”
“我如何?”
“你不过是仗着出身秦家罢了,除却这个出身之外,你还有什么!”温子安面上掩不住薄怒,言语不由失控。
秦湛却仍是那样寡淡无波的神色,只是望着他的一双眼瞳,越发凉了几分。
“一个出身就足够压你一辈子,其他的,重要么。”
秦湛望着温子安那张温润儒雅的脸,真是很难想象,他这皮囊下,也不过是这样世俗肮脏的一颗心。
“秦少,你明知自己的身体情况,何必还要拖累她一辈子幸福?”温子安说着,目光带着打量的意味,自上而下掠过秦湛的身子,最终,定格在了秦湛残废的双腿上,微抬了下颌,冷笑道:“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你怎么护她周全?你已经死了三个未婚妻,秦湛……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护住她?”
温子安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也能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语,做出这样有失教养和礼仪的举止来。
只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更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失控。
因为云茴,宁愿和秦湛这样的瘫子在一起,都不再留恋他们的过去了?
还是因为,得到又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他像是被自己恶劣情绪操控的木偶一般,所有言行举止,都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这个残废,可不可以劳烦温公子上前一步呢?”
秦湛缓缓开了口,落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欺霜赛雪一样的苍白,却因着收紧了力道的缘故,手背上隐隐浮出青筋。
他话音落定,温子安立时混不在意的上前了一步,可他步子还未站稳,秦湛却已经迅疾如电一般的伸出手,修长而又有力的指节,牢牢扣住温子安的喉管,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他的喉管,拧断他的脖子。
温子安惊的神色大变,双手挥舞着想要推开秦湛,可秦湛手指蓦地加重了力道,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一点寡淡的冷意,也依旧带着久病的虚弱,可就是这样平淡而又微沉的语调,却又偏生好似带着迫人的力道:“温子安,好心提醒你,你若再动一下,我现在就捏碎你的脖子。”
温子安的双手僵硬机械的定格在了半空,再不敢动分毫。
喉间剧痛越来越重,呼吸也被阻断,随着氧气的缺失,温子安渐渐觉得肺部刺痛,难以喘息,而那扼住自己喉管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松缓力道的意思。
他终是怕了起来,那一双总是被人赞叹清隽温润的眼瞳里,渐渐溢满了极度的惊恐,他甚至再一次抬起手,本能的想要掰开秦湛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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