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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说来话长。”张如来叹了一口气说,“我啊,九十年代初就南下打工,在外也混了十多年了。在原来的工厂干得很不错,老板也很赏识重用我,已经做到中层管理。而且,当年老板为了他工厂的名气,还特意把一些技术骨干挑选出来进行培训,让我们去参加工艺美术大师的评选。我是最早的一批,有幸在厂里获得了第一批参评全国工艺美术大师的资格,而且还通过了。可是,三年前我不得不回来,是因为老娘老了,病重,我又是唯一的儿子,说实话,老板都不放我,可是不回来那就是大不孝。可是回来后呢,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那边的工作也就做不成了。回到家里开支很大,妈妈看病要钱,孩子读书要钱,思来想去,还是要寻找出路。我也没别的本事儿,只会做点木雕。所以开始就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干,做点小件雕刻,寄给以前认识的几个客户看看,凭着以前的关系,当然也凭着自己的工艺水平,后来他们看中了其中的一些,我就慢慢做起来,然后就扩大了一些,招了几个工人一起干。很艰难,一个人起步很艰难。”
“是啊,要干成一件事儿,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幸好你挺过来了,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这个工厂。”杜秀青感叹地说道,“你是全国工艺美术大师?那一定是余河的第一位大师了!”杜秀青很吃惊地问道。
“呵呵,是啊,我也没当回事儿,但是现在这个头衔好像越来越值钱了。而我似乎是得来毫不费功夫!”张如来笑着说。
“那是你的实力争来的,也是苦干出来的。”杜秀青说,“这么一位大师,埋没在余河,真是可惜了啊!张大师,你得充分发挥自身的价值,借着你这个全国工艺美术大师的头衔,好好炒作一下,让余河木雕借着你的名气,一起走出余河,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
“是啊,我也想啊!可是我们余河没有这样的气氛啊,独木难成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张如来叹口气说,“不像在广东福建,大师多,工厂多,市场好,大家互相促进,互相交流,有很好的艺术氛围,市场氛围,能够培养出大师来,余河啊,暂时没有这样的土壤!”
“土壤也是搭建起来的,只要我们一起朝这个方向努力,就会有这个土壤,就会有这样的氛围。张大师可以做余河木雕的领头人,来为发展余河木雕出谋献策,也让余河能尽快培育出这样的土壤,让更多的大师成长起来,如何?”杜秀青问道。
“呵呵,这个我当然乐意,只是怕才疏学浅,做不到啊!”张如来说。
“张大师,你有这个能力,就能挑起这个任务,况且你在外这么多年,现在又有了自己办厂的经验,一定可以的!”杜秀青很坚定地说道。
“我愿意试试看。需要我张某做什么,尽管吩咐!”张如来说。
“好,我们将来会有一揽子计划来发展余河木雕,需要张大师的参与和只持,相信我们定能合作愉快!”杜秀青说。
“政府搭台,经济唱戏,沿海开始也是走这样的路,走向市场了之后,就可以交由市场来解决了,起步比较难。”张如来说。
“万事都有个过程,但是,只要在努力,就能一步步见到效益,你说呢?”
“对,我也相信是这样!”
“现在工厂的效益比你当年在福建打工如何?”
“现在肯定比以前好,但是开始的时候是很困难的,借钱度日,借钱买材料,借钱过生活,借钱给母亲看病,都是借,亲戚朋友都借遍了,难啊!”张如来长叹一声。
这一声背后的心酸,杜秀青感受得很真切。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张如来这样的艰辛,一个人打拼事业的孤独和艰难,但是可以想象,创业的艰苦曾经是那么残酷地压着他。如果当时,政府能出手帮助他一下,或许他的日子就好多了,发展也会比现在更好。
“张大师,你是单枪匹马地干,所以会比较艰难,如果政府在这方面有帮扶资助的政策,像你这样的木雕师傅回乡创业,这条路就不会太艰辛了。”杜秀青说道。
“对,如果当年我有政府的资助,比如解决贷款什么的,那肯定是轻松多了。”张如来说。
“现在,我们初步有这样的打算,由政府来牵头,打造余河木雕一条街,号召本土本乡的木雕师傅回乡创业,带着他们的技术资金和人脉,回到余河来,你觉得这条路行不行得通?”杜秀青问道。
“要是有这样的政策那当然是太好了!”张如来兴奋地说,“其实,在外面终究没有归属感,无论什么时候,还是会想回来,毕竟这儿才是我们的家,有我们的父母,孩子,是无法割舍的。如果在家乡能赚钱,谁还愿意离乡背井呢?”
杜秀青笑着看了看于少锋,看来,这一点是符合抿意的。
“到时候,我们要规划处一条街专门经营木雕,然后让余河木雕实现产销一体化。让本土本乡的木雕大师,都回乡发展回乡创业,真正把余河打造成木雕之乡!”于少锋说道。
“这个思路好,我举双手赞成!”张如来高兴地说,“不过,我说句两位领导不爱听的话,把余河打造成木雕之乡,这个愿望很好,思路很好,但是,要真正做起来,不是简单的一件事儿,需要漫长的时间,更需要政府制定一个长远的政策。我们干实业的人,最怕的就是政府三天两头的变,一任只管一任的事儿,总是搞半拉子工程。这样就损兵折将,无法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