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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寒缓缓下跪,乌景荣心中冷冷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啪!
就在凌寒跪下一刻,乌景荣手中茶盏失落在地,伴随一声脆响,清白瓷盏碎了一地。
“哎哟,那可是郊坛官窑的粉青瓷啊……”钱迁越在旁心在滴血,嘴角不停的抽搐,为了招待这二位大人,他可是奉上了最好的茶叶与用具。
平日了自己都舍不得饮用,如今却成了碎地渣滓!
“乌大人,你这是何意?”
郑克祥以为乌景荣在他面子狂态,于是就赫然一脸不悦的站了起来。
“郑兄,乌某方才绝非……”乌景荣急忙解释,但刚要站起来的身子,顿时一阵眩晕又跌坐了回去,“实在是乌某突然意识眩晕,这才失手碎了茶盏,绝非是有意针对郑兄。”
“哼!一涉及此案,你就是多番阻挠,如今又唱着一出,可真是让煞费苦心了!”
“郑兄,你误会乌某了!实在抱歉,今日乌某身体不适,关于凌寒一案搁置再论,这便告辞了!”乌景荣说着,就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乌景荣离去的背影,郑克祥冷骂了一句:“这个老乌龟,真不是省油的灯!”
“多谢伯父了!”
这时凌寒已经站了起来,恭敬地向郑克祥施了一礼。
一直以来,凌寒都是尊称对方大人,如今更进一步尊称伯父,显然是有意拉近关系。
“不必这般客套,莫说你与本官有些交情,即便是陌路之人蒙冤受屈,本官也不能坐视不理。”郑克祥摆了摆手,“此前听钱知县说,你有信心擒获盗贼,不知此言有几分真实?”
“七分!”凌寒认真地说。
“嗯,你倒不是虚浮之人。”见凌寒不将话说满,郑克祥十分欣赏,“既然如此,本官自会替你周旋此事,不过……”
“伯父有话直说,晚辈恭听在侧!”
“年轻人不畏强势,这值得欣慰,本官最瞧不起那些软骨头窝囊废!”郑克祥走到近前,拍了拍凌寒肩膀,“但刚者易折的道理你应该清楚,你尚且年轻,切不可锋芒太露,否则定有吃不尽的苦头!”
“晚辈记下来,多谢伯父提点教诲。”
郑克祥的这番话,凌寒是听进去了,但是想要完全消化却是个难题。
他后世无拘无束逍遥惯了,更是看淡世事人情,所以就造就了这种锋芒太露的淡漠性格。
凌寒当然知道需要隐忍,也曾有过多番尝试,但他还做不到收放自如,更不能很好地把握其中尺度。
“钱知县,凌寒可就交于你了!”
“下官明白。”
目送郑克祥离开,钱迁越终于是长舒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步棋赌对了。
此前他一直犹豫该不该帮助凌寒,因为他不能确定郑克祥会不会出手,万一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得不到郑克祥的撑持,那他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势必得到了乌景荣的报复。
如今看着郑克祥如此袒护凌寒,钱迁越也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有劳县大人,学生铭感五内!”
凌寒深施一礼,因为若无钱迁越相助,今日郑克祥也不会来。
“无需多礼,只是这镣铐你还要多带几日。”
“无妨!”
凌寒此刻心情已然舒缓,如今郑克祥的介入,无论他是否真能侦破盗窃案,他都没有了性命之忧。
因为对他指控证据,本身就不够充分,公正审理的程序下,他最多不过有牢狱之灾。
但若无郑克祥的此番介入,他凌寒区区一介布衣,又何谈什么公正司法。在乌景荣权威授意之下,他这个冤死鬼是当定了。
古今世事皆如此,冤假错案如恒河沙铄,而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粒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