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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蝶举杯将酒饮尽:“谢皇兄成全!”
一番赐婚,慕绍澜这当事人从始至终沉默不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被赶下南王之位,又被灌下蚀心水,生死都不能由自己了,何况娶妻?
当年他囚禁重蝶想杀之而后快,如今重蝶竟是要与他喜结连理……
呵!
慕绍澜心中冷笑,谁能说爱上同一个男人,不是缘分?
皇帝赐婚,苗南总要有人出面对大周感恩戴德。
乌梓云端着茶杯起身,姿态高雅,话语真挚感激:“乌氏谢皇帝陛下为王儿赐婚!能得公主青睐更是绍澜之福!乌氏吃斋念佛,无法饮酒,这杯茶,敬陛下,也敬公主!”她说完撩起面纱。
太后瞧见那面纱下被火烧毁的半张脸,忍不住叹息,“乌云双珠”乃当年名动天下的美人,她的丈夫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灭了苗南,引得如今这一段爱恨情仇。
太后侧目,望向宴上另一位乌家姊妹,心中就更加慨叹。
乌溪云算计二十多年,一夕之间,发觉阴谋构陷的竟是自己儿子,更没赢过姐姐乌梓云,早已扭曲的心灵经受不住又一次惨痛打击,神智失常,如今只像三岁稚童痴痴傻傻。
弥儿与乌溪云同坐一席,照顾母亲用食,她这位苗南公主其实有真名,“绍”为苗南王族的族谱排字,她本名慕绍弥,慕绍澜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啊!张嘴!”
弥儿喂母亲吃饭,眼圈泛红,赐婚后哥哥的命算是保住了,王兄说不会放过母亲和哥哥,但王兄还是没有杀他们。
她觉得不管怎样活着,活着都比死了强!她都没有死,所以王兄也不该死!明明最不该死的人是王兄……
赐婚后皇帝提前离席,重蝶一直等到宴会尾声,才去往太子东宫。
容澜离开没几日的时候,小狐狸走失,满皇宫的人都叫着“澜大人”,四处焦急寻找,那可是澜太傅留下的宠物,皇帝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最终小狐狸是在容澜一直住的太子太傅别苑被找到,就窝在原先主人的床头,耷拉着耳朵一脸的伤心寂寞,重翼自那日起就和“澜大人”一同住在容澜的房间,再没搬出。
张德引着重蝶进入房中时,重翼正在批阅奏折。
“你们都下去,本公主有话与皇兄单独说。”重蝶散退左右,走到重翼面前:“皇兄,容澜他……”
重翼朱批的笔一顿,血色的墨迹晕开,依旧专注于奏折:“澜儿不愿见朕,所以称病躲在苗南不回来,朕猜到了。他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他想与大哥在故土久居,便由着他吧,朕抽空会去看他的。”
重蝶紧咬下唇,默默摇头:“不是的,皇兄。”
重翼停笔抬眼,心中已然没了方才压制着的镇定,墨玄的禀报漏洞百出、颇多隐瞒,他早有不祥预感。
重翼激动起身:“那是什么?!”
重蝶一瞬间双眼蓄泪,话语哽咽:“离魂蛊蛊王无解,我被乌溪云骗了,所以容澜自己去了祭坛……”后面的话重蝶再说不出口。
但她不说,重翼也猜得到。
哗啦!
重翼重重靠在身前桌案,案上奏折散了一地,那上面尽是褒扬皇帝一统天下的溢美之词。
他手忙脚乱从一堆奏折下将刚刚得到的南王令牌翻出,令牌染血,他紧紧攥在掌心,踱步就奔出房门!
那竟是澜儿的血……
“皇兄,你要去哪儿?!”重蝶紧随其后,无比担忧,生怕重翼会做什么傻事。
重翼一开门,重文就站在门外,小脸煞白:“父、父皇……老师他……?”
重翼看向儿子,眼有红泪:“他不会死的!父皇会带他回来!!”
重文愣愣望着自己父皇绝尘而去的背影,视线一点点模糊。
“不哭。”重蝶蹲身,给他擦眼泪。
重文哭着问:“皇姑姑,老师死掉了,对不对?”
重蝶摇头,一把将他抱住,“你父皇说的对,他不会死的!”
国宴结束第二天,皇帝称病不早朝,由太子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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