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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妃无奈,只能暗自摇了摇头,硬是将自己弄出了一身的汗,才将准备赖在车上不想走的林南拉下了车,她连声对出租车司机道着歉。
出租车司机好心的提醒道:“姑娘,这人要是你亲戚就算了,要是男女朋友,还是早点分手吧!”
林南一听,冲上去就要踹人家的车,好在,被花香妃及时给拉住了。
花香妃在路边陪了林南好一会,见他的醉意稍醒,这才又拦下了一辆车。
“去保利公馆。”花香妃对司机道。
“别,去天富广场。”林南抬手阻止道。
他现在就需要热闹,不需要安静。
花香妃很想说不,不是天富B区的房子不好,只是几乎所有精致穷的女人,都离不开家里的那些瓶瓶罐罐。
花香妃这种人,很喜欢将属于自己的地方打造的很温馨,所以,即便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住进天富小区的那间房,但她还是更喜欢住在属于自己的地盘。
可她又不放心林南独自一人,只能硬着头皮陪他前往。
来到天富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花香妃也就不瞎折磨了,随便用爽肤水卸去了淡妆,洗了个澡后就换上了林南柜子里的衬衫,这个点了,她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
林南没有洗澡,他半躺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看着这灯火阑珊的不夜城,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
花香妃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林南:“睡吧,或者聊聊。”
林南没接水,也没回头,只是嗡声嗡气的问:“你有家人吗?”
花香妃放下水,找了另一处的落地玻璃窗台,学着林南的样子坐了上去。
“有啊,谁还没有家人呢?”
“我就没有,亲生父母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丢下了我,在收养我的老头死了以后,他们却将我当成了外人,我十九岁就离开了那个没有温暖的家,开始了流浪生涯。”
“可是,他们现在说后悔了,我要不要原谅他们?”
花香妃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开始,她还真以为他是破产了,所以心情极度的不佳,可现在看来,他这是碰上了理还乱的家庭关系。
可作为外人,花香妃自问无法解答也无法劝说。
所以,她便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92年,那年我十三岁,我父亲一家都在讨论没有男丁继承香火的事。父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我母亲冒着风险又怀上了。”
“我依稀记得,那个时代,国家正处于计划生育的时期,各地村委都在到处抓准备超生的妇女。”
“93年六月,跟只老鼠一样,四处东躲西藏的母亲终于到了临产的那一天,医院是并不正规的小医院,也可以说是黑诊所,接生的时候,医生说出现了危险,只能保一个。”
“父亲当着我的面说:保小的。”
“从此以后,我便没有了母亲,我十八岁来到了魔都,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但就是不想回家。”
“有很多人问我,香妃啊?今年你回家吗?我每次都笑着说不回,说单位忙、说要赚钱、说车票买不到……”
“所以说,原谅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异常困难,心里的那道坎,没人能助你攀爬过去。”
林南静静的听着,忽然他苦笑了一下:“哎,本来吧,我挺纠结的,可是,我这事跟你一比,也算不了什么,这天下苦命的人又何止你我。”
花香妃白了一眼林南:“我苦命,你不苦,你看看你,房子都有两套了,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有许多人,做梦都不敢做到自己在魔都最繁华的市中心有套大平层。”
林南哈哈一笑,揶揄道:“不过,听着你越苦,我怎么心里就越敞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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