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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的钱,也没想过从我这里获利。”叔爷爷扭头看了眼外婆,笑着说,“你外婆把你教的很好。不过,你要是真把我当亲人,就别这么见外。”
阮婉其实对这件事早有预料,不过眼下这么直接地听叔爷爷这么说,还是觉得既感动又心酸。她是真的没想过从叔爷爷那里获利,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她也相信,自己这辈子能够活得很好,而这种好,从来都不是由金钱多少来决定的。
想到此,她也不自觉扭头看了眼外婆。
外婆微微摇头,说:“你也成年了,这种事该你自己来决定。”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将来若是死了,东西也肯定都是留给你的。”
“外婆!”阮婉特别听不了外婆说“死”的事。
“小婉,你都要了你外婆的东西,可不能厚此薄彼。”叔爷爷见缝插针,又说,“而且,女孩子嘛,手里有钱人才更有底气,嫁出去也不容易受气。”
听到这句话,外婆倒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是啊。若是将来和夫家吵架,结果离家出走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实在是有惨。”
“老苏你说得对。”叔爷爷一拍大腿,赞同道,“我在国外和国内都买了好几套房子,到时候你要是和老公吵了架,背着包就去度假,多好!”
阮婉:==
这两位老人家就不会想点好?
她为什么非要和锦年吵架啊!
不过……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我直到,小婉你要是乐意,完全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是在国外呆久了,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要有点事业的。”叔爷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说,“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个寄托的问题。这女人呐,就是不能把自己全身心地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现在毕竟时代不同了,若是真这样,这婚姻我估摸着也不会长久。”
“……”
阮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叔爷爷的话,真的是戳中了她心中最隐秘的地方——她现在有时候闲着无聊,也会展望自己的未来——大学毕业后,和锦年结婚,生一两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在家相夫教子,偶尔和他们一起出去旅游。想来很美好,但同时……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对这种“看得见的、稳定的未来”,总是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然而现在听了叔爷爷的话,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不安分”,而是心有隐忧。
她从不觉得自己出色,锦年却是极优秀的。相爱容易,结婚也不难,难的却是结婚之后的相处。与上辈子不一样,这辈子的锦年总是要继承他父亲事业的,到那时,他们一人主外一人主内,遇见的人和事都完全不同。时间长了,契合性无疑会渐渐降低。她倒不是不信任锦年,而是……真到了那时候,恐怕他想和她聊天她想给他分忧,他们都说不到一起去。
只要想想,就觉得让人担忧。
可是,她上辈子原本就是文学系出身,毕业后也就是做做文字相关的工作,对这些事情根本一窍不通。去国外那几年也几乎都是被他照顾着,外语倒是学会了,其他方面就……
而眼下,叔爷爷却给她指出了一条明白路,也给了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她……
想试着学点什么。
想试着做点上辈子没做过的事情。
不光是为了锦年,为了他们以后的生活,也是为了她自己——大概是真的习惯了在学校做优等生,她是真的无法忍受自己再做一个除了脸外一无是处的花瓶了。
阮婉的沉默和思考,好像被叔爷爷误会成了别的什么,他于是又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忽悠你来继承我的事业——你能继承更好,不行我也不强迫你,顶多留股份给你嘛。只是,女孩子真的要有事业,哪怕只是做份最普通的工作,至少不能整天憋在家里随着男人打转悠,那真不好。是吧,老苏?”
外婆瞥了眼叔爷爷,眼神中满是“再叫我‘老苏’你就死定了”的意味,口中却说:“我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她若是将来没出息地只懂得一天到晚围着男人转悠,我还不如现在就一把把她掐死,免得将来看着受气。”
阮婉:“……”喂!
她听着这话也是无语,心想她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嘛,喜欢是一回事,自尊就是另外一回事啊。……也许她上辈子把自尊心踏在了脚底,任自己与他人践踏,但这辈子,她真的把它重新拾起来了。失去了,才明白它的可贵,所以,像这种失而复得、再次拥有的东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次丢弃的。
不过,她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叔爷爷。”
“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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