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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福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络缌胡子的大脸,这张脸正俯视着他,脸上满是关切。
“喂,兄弟,我们是匈奴独立骑兵师的,你是哪一部分的,怎么出现在这里?”大胡子的汉话说得很生硬。
江福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我们是晋阳军右军,守乐天溪的,人都打没了,秦军骑兵绕到了我们的身后,几千人,全死了,就剩下我们俩。”
“兄弟,就剩你一人了。”大胡子叹了一口气。“你那个兄弟,也死了,我们已经将他埋了。”
“螃蟹哥!”江福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胡说,他明明还活着的。”、
“兄弟,他死了!”大胡子指了指一边一个隆起的雪堆,“他受的伤太重了,只怕是内腑大出血,没人救得了他。”
看着那个隆起的雪堆,江福傻子似的坐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兄弟,哭什么?男子汉大仗夫,流血不流泪,你兄弟死了,那就去替他报仇,将他的仇人干翻,哭顶什么用。来,上马,跟我们走吧,我们还有任务,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
大胡子一把拽起了江福,将他拖到了一匹马上,一群人簇拥着他,向着雪原深处驰去,身后,只留下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坟堆。
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这才这些东胡斥候兵眼中,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咸阳城,黑冰台宫。
范睢已经回到了咸阳好几天了,重回咸阳的他,被任命为次辅,原来的首辅崔元,在他回来的当天,便告病不来上朝了,理由是老师仙去,心中伤痛过甚。
嬴英没有丝毫的挽留,范睢在路上的数次遇袭让他彻底对这位首辅失去了耐心,没有一句话的安抚,竟是将崔元晾在了一边。而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嬴英竟然任命了范睢作为李儒大丧的总负责人。
这一把掌,更是将崔元一系的人完全敲昏了。
随着范睢回到咸阳,路超出兵晋阳城,李氏学派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了。
不过此时在黑冰台宫中,范睢却与嬴英杠上了。
“王上,这一仗,不能打啊!”一呼风餐露宿,刚刚在颖川养得气色好了一些的范睢显得极是惟悴。
“首辅,这仗不得不打,都欺负到身边来了,如果不迅即反击,汉人就会得寸进尺!”嬴英却并不这么看,虽然现在范睢还是次辅,但他还是习惯地叫他为首辅,“更何况,现在高远在长平,这个人太骄横了,当真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军神么,居然想凭着几万赵军和一万骑兵便击败我们大秦,当真是笑话,这一次,就算杀不了他,也得让他知道,我们大秦是绝不能轻侮的。”
听着嬴英气盛的话语,范睢叹道:“王上,治国万万不可斗气啊,这仗,我们打不起,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安内,内不靖,何以攘外!”
“首辅是首崔元那伙人么?哼哼,这个首辅就不用管了,他居然敢半路劫杀想行刺于你,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本来看着李大家和路大将军的面子,我还不准备把他们怎么样,但现在,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上,万万不可。”范睢赶紧阻拦道:“崔元不是不能动,但现在万万动不得。”
“首辅,怎么去了一趟颖川,你反倒畏首畏尾起来,那时候你谋刺李大家的时候,可是敢想敢干!”嬴英笑了起来。
范睢老脸一红,“王上,这是不一样的,崔元还有用,咱们留着他,甚至可以利用他,这样起码可以暂时的稳定人心,再来徐徐图之,但是晋阳这一仗,万万不能打,趁现在还来得及,马上命令路大将军撤军,免得铸成大错,毁之晚矣。”
“已经晚了!”嬴英道:“刚刚前方送来战报,路大将军已经突破长平外围防线,全军抵达长平城外。现在咱们大秦的第一支援军已经准备出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仗,不但要打,还要打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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