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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在场之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崔耕的身上。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啊。
因为小琵琶为什么会无人自鸣,而且还能和大琵琶相和,就没人能猜出其中的原理。无论是定州这边的官员,还是博陵崔氏中的聪明佼佼者,都着实想不通其中关节所在。
如果回答不上来,可不就是证明了赛修伦刚才那番话天命所归,突厥当兴?
那到时候武则天第一个就饶不了崔耕。
众人暗暗摇头,在骂赛修伦出题刁钻的同时,也很同情地看着崔耕,难不成第一场就出师不利,要吃上一口屎?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崔耕,脸上却未见丝毫慌乱。
他耸耸肩,指着那面小琵琶,笑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什么狗屁突厥当兴啊,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成不?这小琵琶无人自鸣的道理非常简单,一点就透,少尼玛拿这破玩意来我们中原糊弄人!”
“崔二郎,休得胡吹大气!”赛修伦一听,急眼了,“你既然知晓,那就说个子丑寅卯来啊!”
“放心,本官会说得你心服口服。不过嘛,现在不急,”崔耕微微一笑,道,“再这之前,我先跟在座各位讲个故事,听完了故事,大家也便会明白为何这面小琵琶会无人自鸣了!话说在洛阳白马寺里有个和尚,叫智癫……”
智癫和尚的屋里呢,有一座罄钟。每天中午,前殿斋钟响起的时候,那罄钟就会无人自鸣。
当时智癫和尚大为费解,暗里琢磨,难道佛门寺庙中也有妖怪作祟不成?于是,他请了很多前辈高僧来此驱妖,结果当然是毫无效果。最后智癫和尚被吓得魂不守舍,生了一场大病。
赶巧了,智癫和尚有个好朋友,是朝廷的太乐令叫曹绍夔,最擅音律。他来探病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中的古怪,说道:“和尚别怕,你明天请我吃一顿素斋,我就帮你把这妖怪给除了。”
智癫和尚将信将疑,第二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曹绍夔。
曹绍夔吃完了之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锉刀,在那罄钟上的几个地方锉了几下。
说来也怪,到了中午,那罄钟果然不再自鸣。
……
故事讲到这儿,众人也明白了崔耕讲这个故事的目的。
只见崔耕指了指那面小琵琶,笑道:“现在大家应该明白罄钟自鸣的原因了吧?它和前殿斋钟频率相同,敲击斋钟,这个罄钟自然就会响应。本官将这种现象称为共振。同理,这大琵琶一经弹奏,小琵琶便相和奏出‘莫呀拉古勒’,也是共振的缘故。”
“简直是胡扯!”
尽管心里边觉得崔耕所言很可能是真的,但赛修伦还是强辩道,“什么叫频率?哪个叫共振?本特使闻所未闻!这都是你崔二郎的一家之言,等同一派胡言!”
崔耕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也不急,而是伸出手来,对赛修伦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嘛。你可以将那面小琵琶交予我,我用锉刀在上面锉几下,你看它还能不能作怪,还能不能无人自鸣?”
“那怎么成?”赛修伦急得连连摇头拒绝道,“这面小琵琶可是我家默咄可汗的心爱宝物,焉能损毁?”
很显然,这孙子为了不吃屎,已经开始耍无赖了。
在场几乎所有中原人都面露鄙夷不屑之色,当然,除了定州刺史孙彦高。
孙彦高轻咳一声,打圆场道:“既然这面小琵琶是默咄可汗的心爱宝物,那自然不能损毁。那么,也就难以验证崔长史说得到底是真,还是假。这样,不如这一场就做和局?”
“孙彦高,你枉为大周臣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姓孙的,你是不是咱们定州的刺史?”
“孙彦高,你明显就是偏帮这突厥人,无耻!”
一时间,博陵崔氏那些子弟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毫无避讳地站起来对着孙彦高指指点点开骂起来。
孙彦高也是脸皮巨厚,被众人这么唾骂愣是没半点羞耻,而是扭头望向赛修伦,问道:“不知赛特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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