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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一嘬牙花子,道:“我说元载,你也是出身富贵,吃过见过的。你听说哪个好人家的女孩,是从小喂以香料,以至于体泛异香的?不用问,这薛瑶英就是个妓子啊!你对她如此痴情……咱不说你对不对得住家里的贤妻了,你对得起自己这一身才学吗?”
这话说得够客气了,再直白一点就是,你元载被一个婊~子弄得五迷三道的,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然而,元载却不服气地反驳道:“妓子,妓子怎么了?妓子就不是人了?不错,薛小娘子的父母是钻进钱眼儿里了。但是,她不一样,她是真心喜欢我的才学,愿与我白头偕老。我们……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崔耕反问道:“真心相爱?”
“说得好!元先生,我支持你!”不等崔耕反驳,牛仙童连忙打断,同时竖起了大拇哥。
牛仙童虽是个宦官,但他在皇宫内上万宦官中能脱颖而出出,还坑死了杨思勖,其心智岂是等闲?
元载的话刚一说完,薛瑶英这家子到底是什么德行,牛仙童已经了然于胸了。
但是,话说回来,他管薛瑶英品行如何呢?只要长得漂亮,善讨男人欢心就行了呗。
牛仙童冲着崔耕使了个眼色,道:“崔兄我得劝您一句,莫太绝对了,那妓子里面也有有良心的啊!再说了,别管那薛小娘子到底是不是好人,从明面上看,理亏的乃是华南金。咱们见死不救,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啊!”
崔耕岂不知牛仙童的小九九,哼了一声,道:“让我~日夜兼程赶往长安城的是你,要我多管闲事的还是你。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呃……这……我这不是为了您着想吗?诶……对了!”
牛仙童急于说服崔耕,忽地灵机一动,道:“您想想,华南金为了薛瑶英,先许给元载一千贯,后许给那些手下一万贯钱,真的花到薛瑶英身上的,那得是多少钱?真源县才多少出产啊?这华南金如此挥金如土……指不定就牵扯到多少惊天大案。崔先生,你难道就不想查一查?”
“有道理啊!”
牛仙童这话,还真说服崔耕了。
说到底,武惠妃的死活干崔耕屁事?太监不急,他这个越王更不着急。倒是华南金,确实大有可疑之处,值得一查。
崔耕对元载道:“既然如此,那元载你带路,咱们往真源县城一行。”
事到临头,元载又有些害怕,道:“那华南金的手下恶犬众多,咱们进城……”
崔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那华南金再大的本事,难道还真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不成?呃……对了……”
说着话,崔耕一指另外一个书生道:“他是何人?”
元载介绍道:“这位姓张名谓,也是进京赶考的,和在下一见如故。在下被华南金的人追捕,多亏了他的示警,我才有机会逃脱。”
张谓?
崔耕略一思索就明白,这位的身份也不简单。在历史记载中,张谓曾经官至礼部侍郎,主持过多次贡举考试,门生故吏遍天下。
最关键的是,其人的诗才相当不错。《早梅》一诗,千古之下,都被人赞叹不已。
其文曰: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崔耕笑道:“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元先生的朋友,定然是极好的,要不然,咱们一起走一趟真源县?”
张谓自然也早就看出了崔耕的不凡。
这年头的科举考试不糊名,有达官贵人的支持和没达官贵人的支持,完全是两码事儿。
张谓微微一抱拳,道:“那张某人就舍命陪君子了。”
……
……
原本崔耕等人以为,那伤疤大汉既然放下了狠话,华南金的手下肯定得图谋报复。一路行来,加了几分小心。
然而,直到县城内,都是完全风平浪静。
真源县对崔耕来说,算是穷乡僻壤,但那得分跟谁比。其实,在普通县城中,真源县算相当不错了。
真源县乃道家圣人老子的故乡,而大唐皇室又认了老子为祖宗,所以,大唐朝廷对此城很是修缮了一番,连真源县令都是五品下的品秩。
城内大概有一万来人,对一般人来讲,称得上“繁华”二字。
此时天色已晚,城里马上就要开始宵禁,众人先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吃罢了早饭,才抖擞精神,往薛瑶英租住的宅子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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