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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把手机扔到她腿上,“不就是电话吗?你想看就看个够!”
旬旬心一横,调出通话记录。她心里有太多谜团亟待解开,一条路走得越深,她就越需要知道路尽头的答案。
出乎她意料的是,最后打来的是个极其熟悉的号码,通话时间正与池澄在停车场接到的那通电话吻合。
这下旬旬更纳闷了。
“我妈找你干什么?”
池澄冷着脸不答。
“她的电话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来接?”旬旬不安地追问,但池澄的回避和对自己亲妈的了解让她很快悟到了答案,“哦……她找你借钱了?你借给她了?”
此时他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旬旬用抓着手机的手推了他肩膀一把,又气又急。
“你给她钱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池澄这才郁闷地搭腔,“我算是知道什么叫里外不是人了。今晚我去你妈家找你,她说手头有点儿紧,问我方不方便。你说她第一次开口,要的金额又不大不小的,我好意思答个‘不’字吗?”
“她要钱能有什么好事?你以为你是大善人,这是在害我!”
“你妈都挑明了说不是自家人,给她钱都不要。什么意思你还不懂?难道要我说我不是你的什么自家人,我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添乱?”
旬旬绝望道:“她问你要了多少?”
“五万,还千叮万嘱不要告诉你。”池澄老实说道,“刚才那个电话就是打来问钱到账了没有。”
“气死我了,她让你不说你就不说?”旬旬捂着脸哀叹。
“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她不让,是怕你知道了反而不好受,就像现在一样。你活该,自找的烦恼!”
“我……”
“你要是想说还钱,现在就给我滚下车去。”
旬旬手一动,池澄立马探身按住她那边的门把手,其实她只是想把手机还给他。
池澄见状,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旬旬想着什么,竟一时也出了神。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池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爱到底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明明说过,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怎么,你不信?”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旬旬满意,“你第一次看到我是什么时候?”
他不怀好意地笑道:“一次性知道答案多没意思,要不这样,你每天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一定会好好回答你。否则,你要摸清我的底细,就只能自己伸手来‘摸’。”
“摸你个头。”
池澄见她虽没好脸色,但已不复之前的疏离,心中也放下了大石。见她低着头,他便借了阅读灯的光线,飞快地拔掉了她头顶的一根白发。
“嘶……”旬旬朝他怒目而视。
他看了一眼那头发,笑着说:“是黑色的,我看错了。”
旬旬从十几岁开始,头顶偶尔会长出几根白发,每当思虑过甚的时期尤其如此。她知道池澄说拔错了只是哄她开心,从他手里抢过来,扔到车窗外,说道:“拔什么?说不定过不了多少年我就满头花白了。”
池澄满不在乎地说:“那我就慢慢拔,冒一根,拔一根,直到把你变成秃头老太太,日子长着呢。”
旬旬不说话了。竟然真有那么一霎,她仿佛看到了他描述的黄昏,禁不住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两人座椅的间隙忽然冒出一张痛苦的脸。
被遗忘了许久的曾毓半梦半醒道:“既然日子还有那么长,麻烦现在抽出一点点时间先把我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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