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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爷的吩咐,他又不能不做,所以只能撇了脸皮,木着脸道:“这些都是王爷的吩咐,我们不能不做……而且王爷还说,叫您等他。”
眠棠不解问:“等他?等他干什么?”
范虎也不知道啊,只能照着吩咐道:“王爷的意思,是让柳姑娘缓一缓,莫急着嫁人。”
眠棠原本以为,今天听到曹爷的满嘴污蔑之词,就够荒诞的了。可是跟西北的淮阳王一比,根本就不够瞧的!
等他?不要急着嫁人?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眠棠甚至怀疑,这话是范虎杜撰出来的。因为她真是想不出崔行舟这么骄傲的人,会说出这样蛮不讲理的话来。
不过范虎却郑重递给眠棠一封王爷亲笔所写的书信。
眠棠看着信封上熟悉苍劲的字体,接都未接,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碧草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问:“小姐,要不要我去查一查府里的下人?”
眠棠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必,依着淮阳王的本事,他若想,小小的陆府也尽在他囊下……你去跟府里的婆子打听打听,西州的哪个媒婆靠谱些,明日请一个来。”
碧草和芳歇面面相觑,这婚姻大事岂可赌气?
可是眠棠却道:“他都这么说了,陆府若无媒婆上门来打听打听我,岂不是显得门庭冷落?”
她就是想让崔行舟认清一点,嫁不嫁人,陆府长辈会安排,更是要随了她的心思。他一个快要成驸马的人,操心不着!
虽然这么想定,可是眠棠还是被崔行舟的跋扈气得一夜未睡,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还赖在被窝里翻滚。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赖床。陆府干领钱的人太多,她须得细细梳理,好好整顿一番,奈何前些日子太疲累,今日彻底犯懒了。
过了一会,她有些口渴,想拿床边小几上的水喝,顺着半撩开的帷幔,看见放在小几上的书信。
一定是昨日范虎见她不收,就将信给了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眠棠是立意不看的,想着一会叫碧草将信烧干净了。可是在被窝里辗转了一会后,她又伸出纤细的胳膊。将那信封拿起来,慢慢地抽出展开。
当信纸被抽出时,一朵风干风谣花从信封里跌落下来。
眠棠捻起那干花,倒是模糊想起一桩往事――她是在崔行舟命人修筑的温泉池的暖谷里看到这种样式奇特,淡蓝花儿的。那花的味道奇香,眠棠很爱闻,可惜开得不多,只一小簇。
当时崔行舟表示,以后会给她种一片的风谣花海,到时候她可以闻个够。
眠棠将那花儿放置在了枕边,然后慢慢将信展开看。
信纸很厚,居然有七八页。不过就算眠棠反复看了三遍,也捞不到什么正经的意思。
里面无非是他在她离开后的日常。
譬如她留在院子里的猫儿生了一窝猫仔。他选了一个尾巴带黑尖儿的白猫养在帅帐里,因为它跟她一般赖床爱睡,所以取名为睡仙,字眠儿。
她给他缝的衣服,被粗手的莫如洗烂了。可是他再穿别的衣服,总觉得没旧衣穿着舒服。
幽谷里已经种满了风谣花,不过这花爱招蜂子,赏花时须得兜上纱帽,而且山谷里嗡嗡闹得让人不能安心洗澡。
若是没有临别前的决裂,单是这书信内容看,就是久别重逢的丈夫在跟爱妻唠叨着分别后的点滴日常。
眠棠自问算是他哪门子夫妻?莫不是淮阳王阵前失利,一时失眠,无聊到要给她写信纾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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