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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夫人吐的血全都是黑色,原本已经行将就木的年纪,这么一折腾也是活不成了,她拉着苏云舟的手:
“儿子,母亲怕是不成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我才知道,白芷柔是个好的,可惜啊……这一切都是命,咳咳……”
苏老夫人又吐了几口血,苏云舟连忙拿起帕子为老夫人擦干净:“母亲,您先别说话了,儿子这就想办法给您请御医,一定能治好您。”
苏云舟起身要走,被苏老夫人枯槁青紫的手,用力的拉住:
“儿子,没用了,我中的毒是见血封喉,没有解药,一滴就能要人的命,你先听我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苏云舟心里难受,他怎会看不出,苏老夫人恐怕是不行了。
他侧身坐下,拉起母亲的手,听她讲话。
“儿子,当年我们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
今日这毒,原本是我下给洛思瑶的,她就是专门来克你的,要不是她,现在你就是驸马,儿女都是人中龙凤,你现在会是何等光景。
结果因为她,我们将军府落魄到如此地步,我想着她若是死了,即使白芷柔不回来,还能在为你说一门有助力的亲事。
可是这毒药没有毒死她,却毒死了我。
这都是她做的,看来她识破了我的计划,以后等我死了,你要提防她。
洛思瑶不是白芷柔,她是真正的蛇蝎心肠。
白芷柔毕竟为你生养了三个孩子,你们之间总是有牵扯,你去将她请过来,母亲再劝劝她,兴许她看在母亲临终遗言,能回心转意呢?”
苏云舟摇摇头,松开了苏老夫人的手道:
“母亲,不用劝了,她不会回来了。
那日我看见了她眼底的决绝,我们夫妻十几载,我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您别看她平时温良贤淑,其实她骨子里很倔强,一但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且三个孩子都没有回来的意愿,她又怎么能回来?
我现在这幅样子,恐怕也是时日无多,就这么将就着过下去吧,我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终是我对不起她。
如果我继续纠缠她,那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苏老夫人老泪纵横: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跟她开口了,你真的不想试试了?”
“咳咳咳……”苏老夫人又咳出大口的黑血。
她大口喘着气,瞪着眼睛看向苏云舟: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见了你爹,我也是没脸的,嗬嗬…”苏老夫人嘴里发出难受的呼吸声。
苏云舟见她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安慰道:
“母亲,您去了跟父亲说,都是儿子的错,等我下去以后会亲自给他老人家磕头谢罪。”
苏老夫人眼角一滴泪落下,嘴唇轻轻蠕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亲…您一路走好。”
苏府当日便挂上了白布,他现在毫无官职,更是成为京中的笑话,丧事办的极其简单。
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苏云舟脸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他面前放着铜盆,正一张一张的烧着纸。
他面无表情,根本不在意谁会来此吊唁他的母亲。
有人来他就上前还礼,无人来他就跪在地上烧纸。
身边跪着的,有他的两房妾室,还有府中唯一的孩子苏明浩。
洛思瑶派人来传话,说是她病了,病的很重根本起不来床。
其实是她根本不敢来,苏老夫人是她亲手毒死的,她怕见到那副棺材。
洛思瑶躲屋子里,将床幔遮挡的严严实实,命令丫鬟们在房中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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