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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镇不太平了。
半年前的大集上,一家子喜滋滋的赶大集。女人挺着个大肚子。
男人为着两条巴掌大的鱼跟摊主讨价还价,头一胎,自己省吃俭用不要紧,可得好好给自家女人补补身子。
摊主有些不情不愿,一斤粮票,这买卖做的亏。
“看你女人大肚子的份上,不计较了!”
正说着女人,那女人就捂着肚子呻,吟两声坐在地上了,下面流了满地的血。脸色白的吓人。
男人慌了,冲周围围上来的人群大爷大娘的求了个遍。
有年纪大的婆子看了看地上的女人,说,怕是要生了。
男人苦着脸摇头,七个月不到,咋会生咧!
女人叫得撕心裂肺,有昏过去的趋势。那热心的婆子一看也急了,救人要紧啊!就吩咐人去找大夫,有让人脱了衣服把那女人围了个圈。
大夫还没来,倒是婆子先喊了一声,“生了!生了!大胖小子嘞,天造的哥儿有福了!”
自己过手的婴儿,积阴德的差事!婆子张着没牙的嘴呵呵的乐,抱着孩子邀功似得一圈一圈的给人看!
本该皆大欢喜!可有人注意了,这孩子不哭呢!
婆子倒提着孩子冲孩子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咯咯咯~”孩子没哭,初生的婴儿,睁开眼,咧着嘴冲周围人笑了。
婆子当场吓死了。可好歹是自己的骨肉,男人扶着虚弱的女人,抱着自家孩子走了,后来男人跳井了。女人疯了。我们这镇子,就乱了!
从龚牛屯出来,没地方去的三个人流浪汉一般。老邹爷千叮咛万嘱咐,走远点!莫回来!
哥仨信老爷子,所以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哪算哪。
也想过回北京,可是偷偷的去知青办问过,人家说我们仨还在农村地方劳动学习呢。
私自放走知青,是要背责任的。老邹爷帮我们瞒了下来。我们成了没身份的“黑人!”
三个月东跑西跑,哥仨就跑到了这,太平镇。太平镇的起源不可考。我们也没兴趣去打听。
本不想在这地留下的,因为大老远看见这个镇子的时候我和马子就迈不动步子了,这地方第一眼瞅过去,心悸!
马子为卜字脉,懂相术,望气自然不在话下。而我,入山字脉八年,虽然师父带了仅仅三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些年对于长辈留下的东西,我和马子从不曾放松。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站在这山坡上看了一眼这个镇子,心里就陡然觉得有几分沉重,我无法形容那种气息,恐怕要懂相术的马子才能具体去形容笼罩在一个镇子的气息了。我能体会到的那种气息是一种暮气沉沉的死气,给人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在一瞬间涌上我心头。
可就是这一瞬间,让我和马子生生抬不起自己的步子。
标子最近话少了很多,估计是察觉到了他那张嘴是多能惹事!
标子看着我俩,有些迟疑,“马子,老七?”
天已经快黑了,前面有没有人烟还不知道。但是哥仨实实在在的饿了。
只是我没想到镇子里面会是这个情形。死一般的寂静。偶尔路过一两个行人,警惕的打量我们一眼又匆匆的走开带着重重的关门声。
只是日暮时分而已,不该热热闹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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