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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雾将手机放到一旁,倾身拂去碑上尘泥,又将一些落叶捡走。
可能是祖孙俩名字都透着股宁和感,岑矜心跳微缓:“你爷爷名字也很好听。”
李雾将果盘摆好,怕突然的动作吓到她,提醒:“我要磕头了。”
岑矜以为他不愿让自己看见:“需要我背过去吗?”
“不用。”李雾收眼,屈膝跪地,安静地叩首。
少年低身伏拜,背部宽实,似遒劲无声的树根,匍匐进大地。一下,两下,三下,不徐不疾,月在这一刻浮出,霜一般漫过山林,岑矜目不转睛俯视着他,心如涤荡,唯剩偌大的撼动。这一刻,山野不再可怖。
待他起身,岑矜才回过神:“好了?”
李雾:“嗯。”
岑矜说:“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不用,”李雾拿起手机:“走吧。”
岑矜心神一动:“等会,我跟你爷爷说两句话。”“嗯?”
岑矜想了下,面朝墓碑双手合十:“您孙子现在衣食无忧,成绩也非常优秀,您尽管宽心。”李雾微微笑起来。
“走了。”岑矜拍一下他胳膊,先行。
“好。”李雾追到她身边,不敢再让她独自一人。
岑矜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神态自若,还有心闲聊:“那次我在车里等你,你就一个人来的?”
李雾:“嗯。”
“你怎么不怕。”
“我经常走夜路。”
“可也不是通往坟地的路啊。”
“可能因为爷爷在吧。”
“也是……”
……
走出山林,两人关了手机灯光,又往回走。
一边是树,桂香四溢,一边是田,十里清寂。长天似酣,他们如行月宫中。
岑矜仰脸看那些密集澄黄的小花:“你们这边的桂花树,好像比宜市的高。”
李雾也跟着看:“因为没人管吧。”
“我觉得是品种不同,但都很好闻。”岑矜走过,一个起跳,试着够了下,花枝晃荡,还差点距离,她不禁叹气。
李雾驻足,扬臂折下同一枝,递给她。
岑矜不接,还没好气瞪他:“让你乱摘了?”
李雾闷道:“我以为你想要。”
“不是自己摘到的我就不想要了。”岑矜似赌气,双手揣回开衫口袋,目不斜视往前。
李雾懊恼地收回手,带着那枝桂花垂下,一声不响地走。
岑矜瞟他,笑一下,摊手,手指曲几下:“给我。”
李雾眼亮,又把桂枝交出去。
岑矜抽走,闻了下,横回他胸前,拦截他去路:“借花献佛,颁发给今天保护了姐姐的弟弟。”
李雾笑开来,乖乖接走:“谢谢。”
“这就是你的获奖感言?真够敷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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