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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指青木:“你是打过仗的,急救抢救你也会,救护车到之前,你负责让他活着,听得懂吗?”
青木下意识点头。
车子疾驰出去时,曹严华想着:我大师伯可真帅啊。
又一想,这师门里,自梅花九娘往下,人不多,都是能独挡一面的角色,顿感自己压力巨大:一定得勤恳努力,不堕了太师父的名声才好,不然人家会说,好威风的师父,好窝囊的徒孙!
一切顺利,只是救护车跟车,不能跟那么多人,尤其是曹解放——救护人员很不高兴,说:“有点常识没有?鸡身上多少病毒细菌,怎么还跟伤者一个车呢?”
最终,青木和木代跟车,一万三觉得木代跟罗韧关系太近,担心一旦出什么事她受不了,于是示意炎红砂也跟着——有女孩子在跟前,总归好些。
于是先行回来的,就是霍子红看到的这两人一鸡:一来事情了结,总得有人先回来报信;二来偷的车子理应送归原主;三来……
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第六根凶简,总是先安置了才好放心。
***
听完被一万三“加工处理”过的来龙去脉,霍子红眼前发虚,险些没站稳。
原来梅老太太已经去世了。
原来木代这么些天不露面,根本不是待在有雾镇“照顾弥留的师父”或者“传承衣钵”,而是被罗韧曾经得罪过的人给绑架了。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在绑匪手里有没有受苦,以前但凡受了点委屈就要哭鼻子的。
一万三察言观色,赶紧补充:“我们小老板娘没事,一点皮肉伤。罗韧的情况严重,送去医院急救了。”
没事啊,没事就好,霍子红长长吁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松弛,又有点赧颜。
人难免自私,总是更关心跟自己关系更亲近的人。
半是掩饰半是关心,她追问一万三:“那罗韧……伤的怎么样啊?”
伤的怎么样了?想到当时罗韧血人般的模样,一万三不觉打了个寒噤。
接下来的时间分外难捱,一万三一直盯着手机,怕它响,又盼它响。
傍晚时分,手机突然响起,一万三几乎是飞扑过去,颤抖着手接起来,那头是炎红砂。
带着哭音,说:“一万三,青木说,让你把罗韧的家人,聘婷、郑伯都送过来,你们也来,万一,万一要告别……”
一万三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罗韧情况不好吗?啊?”
“说不准,抢救很久了,还没过危险期,医生说,说不好,随时有可能。”
放下电话,一万三才发现,霍子红、张叔、神棍、曹严华他们都围过来了。
他嗫嚅着嘴唇想说话,忽然发觉自己脸上温温的,伸手一抹,什么时候流泪的,自己都不知道。
他喃喃地说了句:“咱们……咱们都去看看罗韧吧。”
这一晚,破天荒的,聚散随缘挂出了“不营业”的牌子。
所有人,分坐了两辆出租车出发,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一万三回头看了一眼在周围璀璨灯光映衬下更显黑魆魆的酒吧,忽然就觉得,聚散随缘这几个字,怪心酸的。
为什么聚散不能握在自己手里,要交付在飘渺的缘分上呢?
***
重症病房在医院的顶层,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敏感涉外,郑明山那里请人打了招呼,院方格外照顾,这一片区域都没有安排别的病人。
郑明山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暂时不在,几个人赶到的时候,只青木和炎红砂陪着木代,木代抱着膝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锁骨的伤口包扎过,雪白的纱布露出领口,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梳洗,身上还是那件血衣,脸上的血迹也没有擦,已经干结,伸手去抹,会突然掉下一大片来。
霍子红心疼坏了,三两步赶过去,问她:“木代,没事吧?”
木代抬起头,看着霍子红,奇怪的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抱住她腰,把头贴在她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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