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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最后时刻,谁都不许丧气!”
霍老夫人一声沉喝,满屋子人都不由得打起精神来。
谢琬怔怔地望向她,也不由蓦地一震,是啊,她不能沉溺在怒气里,殷昱还是她的丈夫,等着她去营救,肚子里也还有她和他的孩子,在等着她照顾!她一向是沉着的,眼下更是不能浮躁!
她是摧不垮的,殷昱也是摧不垮的,没有到最后一刻,事情总会有转机!
她深呼吸了口气,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殷昱已经被关进了大狱,皇上并没有立即下旨移送刑部定罪,说明事情还没到最后关头。所以眼下着急想办法去营救殷昱并不是迫不及待等着她去做的,她应该做的首先是把自己稳住,然后再图谋其它!
她吐了口气,对霍老夫人道:“我回房歇会儿,若是有新的消息,还要劳烦老太太递消息给我。”
霍老夫人看着她,默默点了点头,心下却也不由起了探究之心。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世间大多数女人面对这样的变故,都早已经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就是她眼下表面平静着,内心里却也乱成一团麻。可是她却看得出来眼下的谢琬是真的一派沉静,兴许方才也有着一刹那的躁动,可是这会儿却再也找不出丁点痕迹来了。
以她这样的年纪却具备如此强大的心境,实在让人不可小觑。
直到她拐出了门口,她才把目光收回来。
皇帝回到宫里,直接进了南书房。
太子紧随其后,几步到了他跟前,然后将宫人都挥退了下去。
屋里瞬间安静得像无人存在,只余墙角的香炉里缭缭地点着香。
“你想把昱儿怎么样?”太子紧盯着他,再也不似平日的恭谨顺从。
皇帝抬起眼,目光陡然变得深邃:“这是你该说的话么?”
太子脸上寒意如冰,咬牙凝望着他:“你根本不是受季振元逼迫,是你自己想把他关起来,是不是?”
皇帝目光渐沉,面对这样的质问,却不说话。
太子双拳砸在桌上:“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孙子!他文治武功样样比我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皇帝!你却一次次把他逼上绝路,非逼着我来坐这个位子!你难道不知道我随时会死,这个大胤王朝随时都会面临重新立储的境地!”
“可他身体里有霍家的血脉,而你没有!”
皇帝也厉声急斥着站起来,父子俩在相隔三尺远的地方对视着,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因为激动,他的胡须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如从远古传来一般透着沧桑:“也许他是比你还强,朕也愿意看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他的背后有头猛虎,这头猛虎随时会把他钳制成傀儡!而朕却不能把这头虎给杀死,因为大胤还需要他守门,我们殷家还需要他看家!朕既不能除他,就只能除殷昱!”
“可是殷昱是我的儿子!”
太子也激动起来,声音急促而激烈:“他是我的嫡长子!是我的亲骨肉!当初殷昊死了你要杀他,你逼得我不得不忍,可为什么你到如今还是不肯放他一条生路?从小连只兔子受了伤都要给他医伤的昱了儿怎么会是个暴虐成性的杀人犯?你不是成心让他死,你是成心让我死!”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落在太子脸上。
太子不堪这力道,身子一歪靠住了身后的香炉。
皇帝牙关不住的鼓动,浑浊的双眼里忽然有水光闪烁。
“大胤的太孙,绝不能由霍家女子生下来!”
扶着香炉才站稳的太子看着他,却忽然流泪苦笑起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被逐出宗室,也不会做这个太子!
“我以为我苦苦调教出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儿子,你就会放过我,可是你如今竟然要把我的儿子困入大牢!昱儿胸怀壮志,他完全可以替代我登这个皇位,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要一个听话的继承者,还是要一个优秀的继承者?
“有时候我真怀疑,您真的是我的父亲吗?如果你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废了我的儿子,如今又要定他的罪,把他弄成世人眼里暴虐的杀人犯,你这是在活生生地煎我的心,煎我的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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