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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屏障的裂缝逃不开邓九发的眼睛,两千年来,这屏障断绝他重返人间的希望,他曾无数次试图找出破开它的办法,却都没有成功,如今却被一个不到五十的人轰裂。
挫败感由心底升起,邓九发觉着自己这两千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隔着白骨不足三尺的邓春琳被剑匣撞醒,再看那白骨,这才想起谢不言说的事,武当历代人杰都不要的东西,他要来干什么。
慢慢收回手,隔着那青色屏障跪下,迎着那白骨三拜,“师傅,邓春琳看你来了。”
天门外,张离人同时凌空而跪。
邓九发盯着跪地的后世子孙,明白想要骗他进来已是不能,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次他要打感情牌。
————
壶儿口中,一个个质疑徐子东会单独逃走的两辽道将领,被那黑暗中飞马奔来的年轻人打肿脸。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人刻意拿出来说,即便要给人穿小鞋,现在也不是好时候。
出生名门的李正欢打小对于家族望风听信的风媒勾当不喜欢,自认好男儿自该绝尘江湖,亦或驰马疆场才是风流。有这志向,幼年时习武自是分内之事,读兵书却是爱好释然。
当面平如水的徐子东在他身前下马时,他突然想起以面为正四字,继而想到当初引为毕生诫言的那句“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其他的或许还没见识,至少此刻,‘逆,不惶馁’他徐子东做到了。
此时此地壶儿口,后生可畏的感慨不知第几次生出。
徐子东没有寒暄客套,直奔主题道:“李大人,外面有多少人马?”
收起遐想的李正欢回道:“天黑以前儿郎们在山上看过,外面皆是步卒,马匹甚少,粗算下来约有四万人,统兵将领该是邓敏,这人个子不高,心机深沉,被那赵计元倚为臂膀。”
连番征战的徐子东已经养成算本钱的习惯,情报得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盘算兵力对比。
邓敏四万人和自己的全部兵力差不多,若是放在旷野中大战,徐子东自问可以极小的代价干掉他们,因为对手没有骑兵。
骑步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差地别,单对单而言,一骑一步谁都不敢说必胜,但人数越多,尤其是在上千之后,骑兵的优势会越来越大,钩镰军所谓的一步当两骑指的是战损比,不是指作战人数。
想当年草原游骑借道北燕南下幽州,草原不过几万大军,而幽州全军加上增援的两辽道人马将近二十万。
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抢来的马匹,让东齐的骑兵激增不少,要不然不会比北周强多少。
手下虎豹骑有三千人,加上铁浮屠便有六千,若是独立营能够从侧面奇袭,徐子东自问这八千人就能冲的邓敏的阵形七零八落。
问题是,眼下壶儿口限制住骑兵列阵,不能以集团冲锋的骑兵威力大减,甚至还不如列好阵形的步兵好使。
想到这个,他又联想到张盼口中的赵子龙在八十三万大军中七进七出,要是此刻有个赵子龙,多好。
美好的幻想只能留在脑海,更多的心思,还是要用来面对现实。
局面的紧迫性已经不允许他开小差,趁着夜黑,他想去出口看看,只有看到敌人的态势,才好决定自己的动作。
同那漫山遍野燃起的熊熊大火一样,出口这地方同样有火光,那些赵家军的人冒着箭雨都要推车上前,引燃大山,摆明就是不想给徐家军任何机会。
相对东边更为平缓的山坡火势烧的更快,也更猛,这个时候,两处山顶都已站不得人。
火光照亮出口,徐子东刚刚冒头,十几支羽箭立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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