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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还未刺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一刀砍翻那两人。
徐子东意识有些模糊,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便昏厥过去。
就在徐子东猛喝的时候,一直躲在城门下的杜从文认出这个声音。
杜从文离开城门洞,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步跃上城头,赶在甲卒刺中徐子东之前,救下自家兄弟。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自家兄弟那满身的血污,杜从文滚出一行眼泪。
单手提起自家兄弟,杜从文一个纵身跳下城,将他放在城门处。
厮杀还在继续,钩镰军不愧是能和重戟一较长短的精英。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齐甲卒涌入,没有龟壳的孟拱尽显败势。
除开城门处的血战让孟拱招架不住,就连城墙上的争夺也是钩镰军占绝对优势。
屋顶上的弓箭兵被爬上房的钩镰军剿灭一空,再难有人能对城门处造成杀伤。
杨林并不满足于打败孟拱,数不清的钩镰军悄无声息的摸到玄甲军背后,将西梁人围困在那狭窄的街道上,看那架势今夜一个西梁人都别想走掉。
窄巷中的短兵相接,你死我活杜从文不关心,他只关心徐子东的安危。
城门处,徐子东背靠在墙上没醒,杜从文和陆道圣,闫振山蹲守在他周围。
身侧不断有东齐甲卒涌入城门,顺着城门向外一眼看不到头。
路过的甲卒都是震惊的看着城门下站着的那人,投来无比崇敬的目光之后,才去向关内的战场。
“咳咳。”几声咳嗽让杜从文心中一喜。
昏迷过去的徐子东慢慢醒转,耳中还有厮杀声,睁开眼却迎上杜从文那憨笑的脸。
伸手想要去摸发疼的脑袋,手却有些不听使唤。视线有些模糊,只觉眼前有两个杜从文。身上的疼痛直往心中钻,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也是第一次在鬼门关走过一回。
徐子东连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
耳边的厮杀声依旧那般熟悉,身前的脚步声仍是那般厚重,眼睛中杜从文的模样还是没变。
徐子东这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转头望向左边,微弱的火光下,死尸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痛苦。这样的场面早在一次次打扫战场中司空见惯,不会再让他有半点害怕。
转头向右,闫振山烧起的大火让城门处异常明亮。
突然,徐子东像是忘记疼痛一般急速起身,双目流露着和过往甲卒一般无二的震惊之色。
眼前的一幕,曾让杨林转悲为喜,曾让孟拱跌落眼珠,曾让东齐和西梁相杀的甲卒惊为天人。
这一刻,终于轮到他徐子东骇然失色。
虎牢城门之下,有人力扛千斤。
那人腰板笔直,一肩顶着千斤铁门不让它落下。
双脚已经入地三寸,双手扶着铁门不断发抖。额头处汗珠闪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神色颇为痛苦。
他却依旧咬着牙,顶着那十数人也不一定扛得住的大铁门。
这一刻,徐子东终于明白,为什么千斤门坠落,杨林依旧可以进城。
终于明白,为何没有在厮杀中看到屈狐仝的身影。
原来他在这里,为钩镰军扛起一条通路。
扫过战场局势,眼见大局已定,徐子东冲着屈狐仝道:“前辈,放下吧!”
从杨林进城开始算起,屈狐仝扛着这道门将近半个时辰,体力已经快要耗尽,若不是看到钩镰军还未完全入城,屈狐仝早就想放下肩上的铁门。
闻听徐子东言语,屈狐仝再不硬撑。双手拖住铁门底部,猛然发力,千斤铁门向上抬高几分。
杜从文急忙推开还在往城中奔行的甲卒急切道:“退回去,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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