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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越是混乱,对于陈友谅而言就越是有利。
十万重戟兵压天南,南越各路军马望风而逃,不过十来天时间,天南道除开天南城皆是换上大楚旗帜。
孤城高悬,天南岌岌可危。
至于李莫升的十六万人,同样高歌猛进。
怒苍一战,天下逍遥二营如猛虎下山,打的马启芳头都不敢抬,最终被徐东爵斩落阵前。
初上沙场的徐东爵一改往日的纨绔之风,与底层骑卒同吃同住不说,每每大战从来都是冲锋在前,大有生死不过一刀之事,活着算赚,死了不亏的做派。
半点看不出他是世袭罔替的镇南王世子,不用捞军功就能爬上南楚最高的爵位。
新任大将军李莫升一句颇有乃父之风,徐家后继有人的笑言,该是人间最大的夸赞。
乃父徐飞将,天下用兵第一。
坊间私话,若是徐东爵在这乱战之中保持住势头,迟早有一天不用靠着父亲也能封王就藩,到时候徐家一门两王,威势定然滔天。
又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徐飞将有个嫡长孙,镇南王要传位给孙子,是以小儿子不得不抛开富贵,来到这朝不保夕的战场求一个与自家侄子平起平坐的资格。
个中真假无从辩说,作为当事人的徐东爵全然不当一回事,依旧和末等骑卒吃肉喝酒耍钱。就是逛窑子找女人也不单独行动,一定要三五成群。世子殿下癖好独特,最好端着酒碗看人办事,只有这时候,他的纨绔之气才会回来。
徐东爵曾一掷千金包下一座青楼,就在大堂之上拿出十两黄灿灿的金子,让一众跟班和女子寻欢。还定下规矩,时间最长得六两,家伙最大得二两。
时间最短,家伙最小的也能得个安慰奖,各得一两。
那场淫靡的聚会闹了一个通宵,最终一个十六少年因为还未长成,又是第一次去青楼这等场所,才提枪出战便缴械投降,独得二两金子。
突发一笔横财,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从那以后便成为天下逍遥二营最大的笑话。
好在徐东爵仗义直言,说是大人欺负小娃不算本事,得等娃儿长大再来比剑,那才公平。这才让少年拿钱拿的有那么几分心安理得。
对于徐东爵颇为感恩戴德。
后来这事闹到人尽皆知,不少文官借此机会弹劾徐飞将,说他教子无方,说徐东爵带坏军纪。
文帝陈友谅对于这些弹劾一如既往的置之不理,却是没有如往常一般拿弹劾之人问罪,甚至在不同程度上对这些人提拔任用。
更有七品小官因为骂徐东爵的奏折写的好,连升好几级,一跃成为一州别驾,可谓是一飞冲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友谅与徐家的情分正在稀释,早已不似往日一般独得恩宠。
这些狗皮倒灶的事并未影响到徐东爵,青楼的香玉满怀也没磨去他的斗志。荒唐之后,回到军营的徐东爵杀气十足,携着阵斩马启芳的威势,跟着李莫升的大军直扑怒苍城。
只要拿下怒苍城,南越怒苍道便要改姓楚。
而怒苍一丢,剩下的交州道和建宁道无险可守,想怎么打就这么打,南越段氏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可能。
二十六万楚军入越,段氏江山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与陈友谅的笑容满面相比,景翰帝段庆政的却是一脸愁容。
随着重戟的不断逼近,天南城汇聚的溃兵和原本的守军将近十五万之众,再加上建宁道紧急增援的六万大军,整整二十一万甲卒拱卫着南越国都。
即便是这样,段庆政对于打败重戟仍是没有信心。
出使西蜀的裴苳浒并未能求得苏言出兵相助,仅仅得到一个绝不背后捅刀的保证。
这样一来,段庆政更加害怕,心中已然有投降的念头,回想起不久之前笑话姜浩言是儿皇帝,段庆政暗骂自己没有姜浩言识时务。
今日的天南城,天气阴沉的可怕,黑云笼罩下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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