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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狭长,又格外的英气,眉骨有些高,更显得眼眶深邃,一双眸子竟是深不见底的黑,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她看到男人眉尾处轻挑,苏夕缓过神,苏母哭喊着求劫匪别动手,又哆哆嗦嗦的卸着耳朵上一对不值钱的耳坠,好几下都没拿下来。
苏夕看着母亲颤抖的双手,顷刻间,一个大胆的想法蹦入了她的脑中。
听说与她指腹为婚的容家权大势大,未来的公公容靖安乃是北地赫赫有名的督军,是当前南北割据局势中,风头最盛的军阀。
如果抛出容家的名号是不是……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一亮,可是片刻后又暗了下来。
因为她没有什么能证明的物件,若是劫匪不信该如何?
再说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苏夕瞬间打消了念头。
踌躇间,苏母递上了摘下来的耳坠子,劫匪嗤了一声,这种不值钱的货哪里看得上?
劫匪将耳坠子扔回苏母的手中,黑洞洞的枪管用力的戳了一下苏夕的脑袋,目光扫到她的手腕,“你的镯子摘下来给我看看!”
苏夕下意识的按住,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手抓住枪,套着明晃晃银镯子的手腕一转,手指指向了对面的男人,字字清晰又冷静,又带着些微的愠怒:“他是我的夫君,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劫匪一听,下意识的看了男人一眼,见对方一句话都没说。
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收了枪。
宁可少收一分钱,小命却冒不得一丝风险。
劫匪讪讪的对着男人的方向笑笑——
“梵爷,小的不清楚,叨扰,叨扰!”
一直到劫匪搜完了整节车厢,苏夕才松了一口气。
苏母那只拉着她的手也渐渐温热起来,几次去看对面的男人,可对方埋着脸,看不清楚长相。
苏夕缓了一口气,她此时此刻才觉得难为情起来,平白不顾的,却借了人家太太的名讳,而自己也是一个婚约在身的。
“梵爷……”
苏夕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江南小城吹奏的曲儿,缓缓传到男人的耳边。
他似乎被扰了清净,敛着眉心,毫无温度的扫了一眼苏夕。
小姑娘鸡蛋清般嫩滑的脸洒了层晚霞,红润可口,他不耐的应了一声,嗓音低沉,“有事?”
“刚刚……谢谢。”
苏夕低声道谢,为他没有对劫匪解释一句,他并不是她的夫君。
男人冷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她方才握着刀的手,压低了帽檐,一句话,冰冷无情——
“是你自己倒贴上来的,我没有想救你。”
倒贴?
闻言,苏夕张了张嘴,一脸错愕。
苏母见状拉了她一把,又对男人感恩戴德,“梵爷,小女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同她计较。”
至此,梵爷再没回应过一句,苏母对苏夕摇摇头,便一路无言。
好在剩下的几个小时还算稳当。
翌日,日头一破空,火车便到了终点站——北地锦城。
苏夕趴在车上睡着了,她起来捏了捏压麻的手,见对面的座位空了,她扭过头,男人已经提着行李步履匆匆的下了车。
苏夕收回目光,也帮着母亲拿着包下了车。
虽是早六点多,却已是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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