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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月(27)
火车动了,紧接着,喇叭里传来悦耳的乐曲声,“同志哥,请喝一杯茶呀,请喝一杯茶,解放区的茶叶甜又香啊,甜又香啊。。。”
林雨桐斜靠在卧铺上,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开往北京的火车,人意外的多。大部分都是知青。买到票的,不一定能顺利上来。买不到票的也未必就上不了。车窗打开,先是将包裹塞进去,然后是人,一个一个的往车里爬。嫌弃穿的厚行动不利索,有的干脆将外面的大衣服脱了,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就穿着线衣。真是拼了。
那个廖处、长弄得票,是卧铺票。而且交代过了,一定要照顾好。
这意思,就是不许里面再住别人了。
很多人,买不到卧铺票,但是人家能弄到车长给批的白条子。拿着条子人家也一样上车。那卧铺上挤得很,都成了软座了。
火车上的卧铺是三层的,只有最上面的那一层,没人敢挤。那就得看谁利索,能占这个好位置了。有票也不成,有票只能证明你能在这个车厢里。能在这卧铺上有个座位。
有那带着孩子的,就用网兜,给孩子凌空挂一个吊床来,三五岁的孩子,睡在上面刚合适。
叫林雨桐觉得有意思的事,凡是在火车上,好似大家都准备一个特别大的洋瓷洋瓷,她觉得那缸子,都能装两斤水。
只要列车员提着水壶过,都把杯子伸过去。但大部分情况,人家列车员能给你倒上半杯水就算不错了。这么人呢,一人两斤,得把列车员给累死。
可见这火车上的水多难得。
不过做火车也有福利的,那就是每个乘客,可以不要粮票,限购两个黑面包。
黑面包就是黑面做的面包。黑面就是将面粉磨了,麦麸并没有出来,掺和在一次。虽然粗糙,但也确实是细粮。不要粮票能买到细粮。都踊跃着呢。
列车员提着大的白布口袋,头上戴着白帽子,在密集的过道里穿梭。而火车上的饭,九成九的人都不回去,吃不起,也舍不得。
到时也有卖苹果,汽水,煮鸡蛋的。属于比较贵的东西,除非孩子哭闹的不行,否则没人乐意掏这份钱。
这时候的人,简朴是刻在骨子里的。
下车的时候,跟大多数人比,四爷跟林雨桐属于异类。东西太少了。看看人家,一个人身上挎着四五个包的,都是少的。而他们俩,就两包,四爷一手一个,林雨桐拽着他的衣服跟在后面。没办法,人太多了。怕冲散了。
到了出站口,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四个兜蓝色干部装的人举着写着‘印’字的牌子。
四爷迎了过来,“你好同志,我姓印,是廖处叫您来的吗?”
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四爷,才点点头,“那就对了。走吧。跟我走。”
远远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吉普车。上了车,那人才道:“这房子,我带你们去。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杨和的远亲。这杨家没什么亲眷了。这房子也收回来十多年。我们单位,为了这个院子,都快打起来了。分单间的宿舍都不要。五六户都盯着这个院子。一闹这么些年,分给谁都不成。就这么闲置着。如今的说辞是,你们一家给了100块钱,然后要回房子。单位上也会马上给他们分个单间的。不会叫他们闹你就是了。另外,这老街坊邻居的,都搬走了,知道杨家根底的,也没有了。估计也没人问。要是有人问,你就这么说。”
四爷点点头,“那就多谢了。”相当于这个院子是600块钱买的。也就是说廖处要搭上六百块钱还有人情关系。这要是没有人情关系,这房子还真是不好买。
到了地方,就跟着人在小胡同里绕圈子,进了门,是个五福照壁。再往里走,就看到一个狭小的院子。只有一边是厢房。
“这是个小四合院拆开的。后面是正房,打了一堵墙,分出去成了一户人家。这两边带着厢房,又从中间砌了墙。左右两厢各是一户人家。这房子还算好,几面都是路口,各自能单独开门。有的一个院子住十几户二十多户人家,那才是遭罪呢。”那人解释了一句。
“嗯!”四爷点点头,“这是个三进院子吧。我们现在分出来的正房和厢房是二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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