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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周逸辞已经不在房间,我睡得太熟,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完全冷却,似乎走了很久,窗子紧闭,还上了一把锁,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我身上。
我觉得好笑,他知道天台能通往穆津霖的屋子,他也能从窗子进来,我从没锁过,他那边也不锁,周逸辞对于我和穆津霖的亲密往来心里非常吃味,他光提起都不止一次两次,每次见我说穆津霖好他脸色沉得都像要杀人,这次终于有机会插手干预,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铁锁扣在上头,隔绝了这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觉接触的通道。
我喜欢他为我吃醋,至少证明他在意我,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世上的一切不都是积少成多吗。
我抱住他昨晚枕过的软枕,贪婪嗅着上面残留的味道,属于他的熟悉的清新的还有些冷冽的香味,我低低发笑,也不知道笑什么,心里很舒坦,很快乐,好像年幼的孩子得到了一颗糖,美丽的女人拥有了一颗钻石。
我洗漱后下楼到餐厅吃饭,发现一直避免和我同桌的大太太也在,我原地停顿了下,笑着走过去,不过我没有立刻落座,而是摸着主座的椅背看了眼褚慧娴,“大太太也在,那我不好坐这个主位吧。”
她拿起汤匙在粥碗里舀了舀,看着冒出的一缕热气慢条斯理说,“你不坐谁坐,总不能把我从轮椅抱上去,太麻烦了。”
曹妈走过来为我拉开椅子,我沉默弯腰坐下,穆津霖正拿着一份合约边吃边看,我扫了一眼合约标题,其中有几个字是政府地皮,我脑子猛然想起周逸辞竞拍失利那件事,对方抢走后迟迟没有动静,也没有曝光到底神秘买主是谁,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穆津霖,也只有他才这么沉得住气,花了那么多钱买走却不动工,不急着赚回腰包。
我想仔细看清楚确定一下是否是那块地皮,可他恰好在此时翻页,纸上密密麻麻的黑体字足有上百行,根本看不到是什么。
我用筷子夹了只水晶包放在瓷碟内吃,漫不经心问他,“山庄生意好吗。”
他察觉到我在和他说话,随口答音说可以。
“山庄不是有下属在经营吗,你怎么天天这样忙。”
他把合约反手扣在桌上,写满文字的一面朝下,欠身盛了一碗热汤,“在忙其他项目,山庄我接触不多,有得力下属做。”
我盯着手里的半只包子转了转眼球,“如果是商业合作方面的项目,你可以多问问逸辞,餐饮生意好做,盖楼建厂不容易,他是你弟弟,知道的东西不会对你隐瞒,也能少走点弯路。”
穆津霖耐人寻味注视我,他笑着说了句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探他口风的计划落空。
他平时话少可和我还能多聊几句,也没有处处防备,穆锡海死后我的心计与城府暴露,他对我也无可避免多出几分忌惮。
褚慧娴忽然放下手里筷子,她看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逸辞呢,有谁看见了吗。”
站在她轮椅旁边伺候的佣人说,“二少爷早晨天没亮就走了,公司事情多,来不及用早餐。”
“我还以为他昨晚也不在。”
佣人说在,只是没在自己房间。
我垂眸指尖一紧,指甲和瓷勺碰到一起,次拉一声,但很微弱,并没有人听到。
褚慧娴蹙眉,“不在自己房间在哪里,是客房吗。”
佣人目光似有似无瞟向我的位置,“客房也不在,我挨个敲门问了,都是空的。”
“那他也许半夜出去办事。”
“二少爷一晚上都在,没谁夜里出去,他早晨才走,证明昨晚确实留宿。”
这主仆一唱一和,倒是天衣无缝,一点点把矛盾挑出来,不急不躁沉得住气。
我伸出胳膊夹了口菜,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紧张的神情,褚慧娴偏头问管家,“那逸辞昨晚睡在哪里,你知道吗。”
管家不好回答,他也看出大太太往我身上引,他只能说不清楚,佣人在一旁搭腔,“昨晚除了三太太房间,任何地方我都去瞧了。”
“这叫什么话。”
褚慧娴让她住口,她气愤中把瓷碗撂在桌上,“胡说八道,三太太的房间逸辞怎么会去,老爷尸骨未寒,谁敢这么大胆子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二太太三太太哪个也不敢,三太太还怀着身子,难道她是作恶多端无耻下作的潘金莲吗?这样不知廉耻。不要往老爷的妾室头上泼脏水,我怎么教你的。”
佣人垂头说知错,我看得出大太太手上没证据,否则她早就开门见山压死我了,她不过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摆一摆她的位置灭我的嚣张,也让宅子里上上下下对此有个数,替她留意着。所以我不急不缓抽了两张纸巾擦嘴,还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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