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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了围聚的学生后,叶枫缓缓踱步至施诗的身旁,轻声细语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何必呢,你这样锋芒毕露,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不经意间便将周遭的人得罪了个遍。其实,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大家对你并非没有一丝温情,你能不能尝试着……不要将每一颗接近的心都视为潜在的敌意?”
言至此处,他的眼神微微闪烁,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坦诚以告:“特别是对于你的父亲,无论过往如何,他的血脉流淌于你的体内,你的这般作为,无疑让他陷入难堪之地,同时也让你自己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你可曾留意,如今镇上的邻里是如何看待你的?那目光似乎能穿透脊梁,满含复杂情绪。”
施诗闻此,不禁被他这份自相矛盾的关怀逗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无奈:“沈先生——”
她特意拉长了音调,眼波流转间尽是揶揄之意:“您一方面劝诫我别将人心想得过于阴暗,另一方面又提醒我防范那些背后的蜚短流长。若说这不是恶意,那世间何物方可称得上恶?”
叶枫闻言,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无奈:“你总是这样,将话题绕得如同一团乱麻,为何每次讲道理你都选择性忽略?这两者分明天差地别,岂可混为一谈!况且,若我们能始终以善念待人,世界终将以温柔回馈,这样的简单道理,你怎会视而不见?”
“我又为何要遵从你那套看似高高在上的道理行走人生路?”
施诗的语调里夹杂着几分倔强,“沈大圣人啊,未曾亲身经历他人之苦,又岂敢轻易劝人行善?或许,你该继续埋首于你的《孝经》,寻求那份超脱世外的宁静吧!”
言罢,她似乎已无心再多费唇舌,扛起沉甸甸的菜篮,径直步入屋内,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叶枫愣怔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她的言辞,如此犀利而刺耳,那句随性的“老娘”,更是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他在心里嘀咕,到底是谁给了她如此放肆的资本?真是不可理喻!
为何同样自小相伴的婉夕,却能温婉如水,二人在为人处世上竟有如此天壤之别?
正欲迈步追上,继续与施诗理论,脑海中却又闪过她那不假思索、直言不讳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转身之际,他撞见赵金凤在一旁投来的复杂目光,只能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将手中的饭盒递了过去:“赵姨,我就不进屋打扰了。”
赵金凤凑上前,压低嗓音,话语中藏着几分戏谑:“沈先生,好心未必得好报,你又何必插手她的那些纷扰呢?”
叶枫摆摆手,神色中透出几分无奈与释然:“罢了罢了,性情难移,我也是有心无力了。”
望向施诗紧闭的房门,心中的失望如潮水般蔓延,最终他只能默默离开。
赵金凤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心中暗叹施诗的愚钝,只因有石主任的袒护,便真以为自己能在校园里横行无忌,殊不知,得罪了师长,她在学校的时日恐怕亦不会长久。
迈进厨房,她对正在择菜的施诗不无幸灾乐祸地说:“小诗啊,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位徐老师可是咱们县里重点培养的人才,你这一得罪,往后有的是苦果子吃。”
施诗并未搭腔,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更加专注地清洗着手中的蔬菜。
赵金凤自觉无趣,也只好加入了忙碌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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