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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敬睁开眼睛,又变得神采奕奕,“我已多日,没有见过主公了。”
……
襄江的另一边,此时,一个拄着木杖的老人,满头银发,裹着一件羊皮氅,同样站在江面,沉默地抬头往前。
“蒋蒙参见军师。”有一老将走来,急急冲着老人行礼。
“蒋将军,无需多礼。”
蒋蒙抱拳而起,打量了一番老人,欲言又止,“军师身上的宽氅,已经有些发旧,我府里刚好有件新的皮氅——”
“这倒不用。”老人笑了声,“世人称我为羊倌,那我披着一件旧羊氅,又有何妨。”
蒋蒙沉默了会,点点头。
“蒋将军,与我同坐,说说江南的局势。”
蒋蒙让人取了茶汤,亲自给面前老人斟了一盏,才慢慢打开话匣子。
“如今西蜀的江南数州,以楚州和陵州为最,与我等成为对峙之势。楚州的镇守大将,是被称为西蜀第一将的于文,但我觉得,这人有些名不副实。顶多是因为资质够老,才能坐上首席之位。”
“而陵州那边,先前是西蜀的跛人……跛人军师镇守。”
“蒋将军为何声音含糊?”
“吾先前中了跛人之计,带去的三万水师,近千艘的战船,几乎损失殆尽。”
“蒋将军,莫不是生了心病?”
蒋蒙沉默了会,“不瞒军师,若论江上水战,我说句难听的话,我北渝现在还不是蜀人的对手。”
“北马南船,是古往今来的道理。蒋将军无需自责。”
“谢过军师开导。”蒋蒙呼了口气,继续开口,“这两日收到消息,陵州的东方小军师,突然离开了江南。”
“离开江南?”羊倌终于脸色一喜,“那现在,是何人镇守?”
“从南海五州而来,西蜀的第三席谋者,青凤。我听说,此人是徐布衣从西域带回来,颇有几分本事,举手投足间,便平定了南海五州的大乱。”
“大谋青凤,其名早已经传出。”羊倌老人沉默了下,“也就是说,吾荀平子要在江南这里,与这位青凤一较高下了。”
“军师,正是如此。”
羊倌荀平子皱了皱眉,“我自然明白,主公派我来恪州,是为了稳住操练水军,以及造船入江的大势。”
蒋蒙点头,“先前主公和小军师的考虑,是想在青州那边,造一大船坞。只可惜,若是放在那边的话,要从海域绕来襄江,不仅路途凶险,而且容易遭到蜀人的堵截。”
“对了,西蜀现在的水师大都督,叫苗通。先前是东陵副都督,此人深谙水战之法,不可小觑。”
荀平子站起身子,看着面前的襄江之水,眉头越来越皱。
“这些蜀人,已经将襄江当成了最后天险,试图以此,拦住我北渝的统一之势。但古往今来,只有北人吞南,又有多少次,是南人吞北的。不过是负隅顽抗,但终究无法逆转大势。”
“我荀平子既入恪州,第一计,便是凿内河。”
“军师,凿内河?”
荀平子沉默点头,“凿内河,建一天下船坞,如此一来,便能远离江岸的凶险。到时候,只要在出河口布下严防,必能使我北渝的造船大业,有条不絮地进行。”
“军师,这并不容易……调集的民夫,起码要二三十万。”
“无需,我亦有观察。最多六七万民夫,花费三月时间,便能凿出来了。蒋将军,我北渝水师现在乃是弱势,既如此,便无需争这轮风头,步步为营即可。”
蒋蒙沉默了下,又考虑了可行性,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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