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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我来一点。”
“好嘞!”
菜市场,马安平指了指身前那一盘猪耳朵。
老板赶紧拿出一个道:“切一整个?”
马安平摇摇头:“我一个人哪吃的了那么多?来半个就行。”
“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麻溜切好,再用点油辣椒一拌,嘿,齐活!
那色泽,那气味,嗞儿一声就冒出来了。看的人垂涎欲滴,绝对一盘下酒好菜。
接过老板用塑料袋装好的猪耳朵,数了八块钱递过去,马安平又开始在菜市场晃悠起来。
他本是东北人,年轻时当过兵,后来因为家传二胡的原因,加入了文工团,在里面一干就是三十年。
再后来以正师级待遇退休,加入了中国民乐协会,同时又兼任了山东省分会的副会长。
在中国弦乐界,算的上一尊泰山北斗。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北京师范做了教授,另一个则在青岛市财政局上班。
儿子们工作体面,个个孝顺,如今又各自成家,再加上自己退休待遇。若只是混吃等死,他的日子过得比大多数人都要舒服。
可他临到老了,眼看即将入土,居然一头扎进民乐复兴这件事之中。
每个月省吃俭用,退休工资除了留下生活费外,基本都用来资助学习民乐,家庭贫困的好苗子。
可惜这么多年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家里人心疼,也劝他多为自己考虑。
每次家里人劝他,他只当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
这个往日都是出入国内各个顶级晚会,只为领导人演奏的大佬。如今为了多赚点出场费,竟不惜舍下老脸,做了儿童比赛的嘉宾。
本以为走个过场的事,不料不上一场比赛,竟会让自己遇到一个神童。
也不知是不是炒作,他只觉得这小孩儿心思太重,目的性太强,若能沉下心来做音乐,未尝不能成为未来中国音乐走向世界的千里驹。
马安平惋惜地摇了摇头,拎着满满几袋子菜向外走去。
他大儿子常住北京,早就在京城分配了房子,如今马安平来京城做评委,自然住在这里。
本来他二儿子要接他过去一起住,可他孤老一个,又不愿意给儿媳妇添麻烦,便以住的工作为由,给拒了。
大儿子的房子离菜市场有两站路,走起来大约十几分钟。
像马安平如今这种精打细算,省吃俭用的作风,自然不会选择坐车。反正路途也不远,就当锻炼身体了。
可刚走到楼下,正准备爬楼梯时,手里一个装鱼的塑料袋却破了,两斤重的大青鲢也掉了出来。
小区没有电梯,他两手都拎着东西,真要抱着鱼上到七楼,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马安平回头看了两眼,发现小区这会儿也没啥人出没。
叫不到人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他艰难弯着腰,尽量不让手里其他菜洒落出去,同时也好方便自己抓住地上的鱼。
就在这时,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手,在他抓起鱼之前将鱼给抱住。
马安平愣了一下,视线抬起,正好看到凌平带笑的脸。
“马老师,要不你们带带路?”
马安平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后,随口一声不吭地往楼道里走去。
凌平捧着鱼,咧嘴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微笑,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要脱鞋吗?”凌平站在门口,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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