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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羽在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又吃惊又惭愧。
吃惊的是,昨夜意外经过此地,没想到却是廉府,更没想到的是,受害者竟然是廉萱,如今连廉立也打算辞官归老,可见此事对廉立打击之大。
惭愧的是,常羽虽然知道采花贼毒害少女无数,但心中却一直将此事作为一枚高赏金的刺令,从未去想过采花贼淫恶的行为,背后荼毒了多少活生生的少女,破坏了多少完满的家庭,自己也从未真正想要去帮助这些受害的女子。
我何时变得这么功利无情了?
在刺金门的这一年里,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上,我俨然成为了一个杀人拿钱的刽子手罢了,何时真正去辨识过每个人的善与恶?
刺金门让我修为增长,获得巨额的赏金,但也在磨灭我的人性,让我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杀人的工具。
这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
常羽突然回响马灞当日所说的话:
“刺客为利,剑客为道,善恶无论,只唯方心!”
如今的我,是一名刺客?还是一名剑客?我自己的方心,究竟又是什么?
这些恐怕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常羽心绪翻飞,不由向廉府内望去,悲伤的气氛从内渲染出来,让他心中更加难受,暗暗发誓要让采花贼得应有的报应,这也算是为自己的一种赎罪吧。
离开廉府之后,常羽心事重重地朝立马桥而去。
……
楼宇林立的群芳院,昨夜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如今却是冷清无比,只有几个站堂的伙计,显然姑娘们还在休息之中。
偌大的一楼大堂中,五颜六色的彩带装点满整个屋子,将楼梯走廊打扮得如花一般,透着粉黛之气。
大堂中摆着的数十个圆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靠门的圆桌前,坐着两人。
婉娘端坐在桌子对面,轻轻梳着有些蓬乱的发丝,哈欠连连。
她今天心情最是不好,大清早的便来了对面这个客人,把她从睡梦中拉醒。
你见过哪家的红楼大清早开张的呀,你当是卖茶点的吗,看老娘不好好宰你一顿,婉娘心中暗自骂道。
当婉娘听清这位客人指名道姓见一位姑娘时,心中打好的算盘立时落了空,差点想起身拂袖便走了,哪有什么好脸色,嘴中一吐,甩给对方一个简短的答案,“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了!”
“什么?!柳如茵走了?!”坐在婉娘对面之人正是常羽,当常羽得知柳如茵离开的信息时,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没有睡醒。
婉娘轻轻打了个哈欠,倩然一笑道,“如茵赎了身子,昨夜便离开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如茵虽然姿色上佳,但也不算是我群芳院中的头牌,为何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金子,我还以为是哪个阔气的公子看上如茵呢,可是如茵却又是只身一人离开,走得又极是匆忙,连几位姐妹们也没见上几眼。”
走得匆忙?
常羽不禁皱眉,要是柳如茵就这么跑路了,那自己可是竹篮打水,人财两空啊。
看来又被柳如茵戏耍了,这么一个通讯都靠吼的时代,要找出柳如茵,真是如海底捞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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