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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的小木架上,整齐地放着六个袖弩。
袖弩不足五寸长短,嵌于环形皮手腕的一侧,短弩前端是一块圆形的青铜滚轴,由滚轴向两侧延伸出两支细长的木片弩翼,木翼外侧镶着青铜雕纹护边,以增强木翼的稳固性。但木片本身也是由世间最坚实的铁桦木所制,听说轻敲在上,会发出铁板之音。
环形皮腕可套于手臂上,皮套之内藏有三只一寸短箭,使用之时,只要弯曲手臂,激发皮套的机关,便可瞬间完成搭弓射箭整个过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之前只是听闻古代就有袖弩,如今得以一见,常羽心中不禁暗叹古人技艺的巧夺天工。
不过,这个袖弩也是店内价格最低的武器,数量最多,应该是习武之人常备的防身利器。
“大哥,你也喜欢这个吗?”展跖一脸喜爱地盯着袖弩,“我当时就是被这个东西吸引住了,可惜咱们可凑不到十两黄金!”
“等以后攒足银两了,我给你买一个。”常羽转过头去,认真说道,“你小子本性难改,到处顺手牵羊,万一哪天着道了,多个防身的兵器总是好的。”
展跖闻言一愣,眼圈微红。
常羽脑中灵光一闪,正欲伸手拿起一个袖弩,突然一阵劲风骤然吹来,一个高大的汉子出现在常羽身旁,淡淡道,“本店有规定,非买勿动。客官如要购买,请移步前台,由小人代劳将此物送过去。”
旁边的客人只是转过头来望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观赏起店内物品,看来对这店中规则早习以为常。
常羽神念扫过大汉,如坠深渊,心中暗暗吃惊大汉的修为,嘴上问道,“我身上银两不足,你们是否接受物品置换。”
大汉点了点头,拿上袖弩,向柜台方向做了一个请行的手势,“客官可以找掌柜的验货,但价值多少由掌柜说了算。”
常羽走上前去,但心中直打鼓,虽然自己身上的那样东西应该值上些银子,但能不能换个袖弩还真不可知。
“大哥,你不会要把那书摊货……”展跖紧跟在后面问道。
微胖掌柜正在半瞌睡中,拄着脑袋的小胖手一个滑溜,下巴险些磕到台面上,头上一顶黄绿相间的大华帽一下甩到前面,把脸遮住。他抖了抖精神,将帽子扶正,眼皮一摇,正好看到三道人影迎面走到柜台前。
“苟掌柜,这两位客人……”
“等下!”胖掌柜突然两眼放光,一改倦容,他一挥浑圆胳膊,打断大汉,鼻子上嗅了两下,又把头探出台外,几乎挨着常羽胸前嗅了一圈,这才回到台后,露出一嘴黄牙,笑得一对小眼都没在两条****里,“这位小兄弟身怀宝贝呀,嘿嘿,有什么是本店家能效劳的呀?”
“苟掌柜,我和我这位兄弟想买一把袖弩,身上银两不足,想拿个东西给掌柜的鉴定一番。您看下值多少钱?”常羽边伸手向怀中,边说道,“不过,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您要是问我,我也答不上。”
“没问题。”掌柜伸手翻起倒在台上的一块台板,上书“莫问出处,不道来历”八个大字。
看来这流云阁不仅不问客人东西来历,也不会透露店中所售物品的信息。
如此常羽便放心了,伸手在光滑如镜的台面上放下一个方正的红檀木盒。
展跖一看木盒,轻舒了口气,但心里又是一阵疑惑,常大哥拿这盒烂茶叶能换多少文铜钱?
苟掌柜也不把盒子打开,向前轻轻一嗅,一脸陶醉,满意地说道,“二十两黄金。”
“掌柜的见多识广,能否说下这个东西来头,给我们开开眼界。”常羽见这苟掌柜如此轻易就能给出这个高价,心中惊疑,但更是一番窃喜,自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寻找一些关于这盒茶叶的线索。
“春阳绿雪,闻之如冬日暖阳,品之胜雪中春色。此茶产于大魏国内的阳山雪顶,传闻茶树不足千株,年产十分有限,没想到还能在小卫国内见到。”苟掌柜摇头晃脑地说着。
“这个东西在其它国家很少见吗?”常羽问道。
“何止少见!就连大魏国内的王室显贵都一盏难求,哪还有余量拿去送给外人?”苟掌柜说罢,又干咳两声,“不过嘛,虽然我们奇珍异宝都收,这春阳绿雪毕竟不是本店主营,价格难免要打上一些折扣啦。”
如此珍贵的茶叶,看来其主人身份一定大不简单。茶叶又产于大魏国内,难得外流,莫非茶叶主人是大魏国人不成?
可惜不便把貌貅兽玉也给掌柜的鉴定一番,不然说不定有更多的线索。貌貅兽玉可能是独一无二,直属于某个人的,风险毕竟太大,不像茶叶可以量产,谁都可以拥有,便于拿出来鉴赏。
不过春阳绿雪这种名茶,还是不能长久地留在手上,处理给“不道来历”的流云阁,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虽然明知这个价格可能被低估了,但常羽还是点头同意置换。
常羽将买到的袖弩给到展跖,收了另外十两黄金,向门外走去。
如今再抬头看流云阁的牌匾,还有三个极丑的大字,常羽嘴上不由干笑一声,这牌匾大有那名苟掌柜的神韵,斜挂在那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苟掌柜望着常羽两人远去方向,手指轻抚着红檀木盒上的细纹,耷拉的眼皮下精芒闪动,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更值钱的,我这狗鼻子准错不了……”
……
“大哥,你真的不买一个吗?我们钱还够呢,没想到那几片烂叶子卖那多么多钱!”展跖童心大起地摆弄着手中袖弩,兴奋地说着。
“我目前不需要这个东西,留点钱以后开酒楼吧。不知这大魏国的春阳绿雪怎么会出现在刺金门的那个宅子里?”常羽这一环节一直想不通透,又叮嘱展跖,“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就待在门中把内气凝聚出来。”
“好,我一定好好练功!”展跖将手中袖弩戴到左臂上,隐在衣服下,如若无物,兴奋道,“要是姓陶的那个小子再上门找麻烦,******穿他的鸟蛋!”
此时天色已晚,常羽跟展跖从南往北,向刺金门的方向而行。
两人刚出南市,便发现右侧有一堆人围挤在一面墙面之前,议论纷纷,好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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