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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经藉代代传承,自有其道理。”
阮温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得好!方将军若是封侯,则方家有父子三人封侯。到时,不知道方将军与四方侯如何自处?是平起平座,还是躬身行礼?若是平起平坐,则父子之道当如何?如是躬身行礼,不知置朝廷礼法于何地?”
方云闻言笑道:“君为臣纲,出则为王臣,自是平起平坐;父为子纲,入则为父子,自当躬身行礼。先生也是翰林院儒生,却拘泥于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
阮温浩顿时语塞。
突然又有一名儒士站起来,高声道:“方将军所说,完全是强辞夺理,歪门斜道,不用再说了。——方将军以江山社稷之才自喻,已经是人所共知。然而自古江山社稷之才,均有经天纬地之才。方将军出身学宫,更曾夺得元宵文试第一。我想请问,方将军修的哪家的经典?又准备用哪家经典,去匡扶天下?”
方云循声望出,认出是翰林苏岚。儒家的经籍流下来,不同的人解读,就有不同的流派。上至中古大儒,中至殷、商等前朝大儒,中至周朝大儒,凡此种种,天下流派经典浩如星辰。任何一派治世之学,都有优有劣,苏岚这是要将他从理论上击倒。
方云道:“寻章摘句,引经据典,这是腐儒所为,又怎么能安邦治国?而且方云孰读经书,也没听说,远古三皇,上古五帝,这些震古烁今的圣皇修的什么经典。就算是本朝太祖,起于草莽,不通诗词文章,但照样定下文武分治,恩泽百世的官制大计。——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要在下,效仿那些死守经籍,得其形而不得其神的书生,身陷囹圄,困于笔砚,只知道数黑论黄,舞文弄墨么?”
苏岚立即无言以对。
方云对答如流,侃侃而谈,众人不由尽皆失色。
堂上兵、刑、礼、工、户、吏六部尚书也不禁面露异色,暗暗叹服。
“此子不过十六、七岁,小小年纪,能够领兵在外,纵横驰骋也就罢了。但儒家学问,唇辨功夫,一点也不差。在场众人,哪个不是熟读经书,皓首穷经的人物,没想到,居然让他一个弱冠的少年,驳得面无人色!”
兵部尚书瘳元俭心中想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方云。不过,真正了解到这个少年的不凡,这还是第一次。
“文能出口成章,武能扶持国祚。更难得的是,年纪尚小,拥有无穷潜力。虽然微有些许恃才成狂,但说不能真能如他所说的,将来朝廷多了一名江山社稷之才。如此人才,将他就这么打压,未免可惜。”
刑部尚书李居正目光闪动,心中暗自点头。他对这个少年,是越看越喜。
“以一人之力,可舌辨群儒。言谈之间,居然蕴含了兵法之道。寓首于攻。此子天纵其才,若是入仕,则朝廷必多一名大儒。可否,却入了兵家。”
吏部尚书心中扼腕道。
工部尚书,户部尚书都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方云颇为满意。这场辨论过后,六部商议的结果,也就该出来了。
只有礼部尚书张公祺心中怪怪的。他望了一眼堂下的前任礼部尚书朱君理,心中滋味复杂。
礼部代表的,其实就是天下引经据典,皓首穷经的老腐一脉。方云赢了,也就是礼部败了。滋味自然不好。特别是,朱君理还是前任的礼部尚书。
“看来,方云封侯之事,是势不可违了。至少,六部封侯这个地方,是难不住他。接下来的,就只能看到三公、武穆和人皇的意思了。”
张公祺心中道,对于这次六部商议的结论。他心里已经有数。
就在堂上六部尚书暗自点头的时侯,堂下诸人中,却有一个人急了。
“够了!”一道人影霍的从座上站起,目光嗔视方云,居然是平鼎侯杨兴:
“方云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绝难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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