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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却笑了,“喜子终究只是一只修为不到五百年的金鳞银鱼,即便吃了蟠桃拥有诛仙台戾气的匕首依旧杀不了你。况且他也不知你的命门所在。”
在久远的曾经,他曾对她说过,他的命门在心头,而他的心与常人不同偏一寸。也正是因此,花水上仙刺入他的心口时,他没有因为诛仙台的戾气当场魂飞魄散而留住最后一线生机。当年的他定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杀他,才坦诚相告。
“你居然要杀我。”无殇的唇角蜿蜒出一道血痕,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无色。
“我已被你剜了心,岂能再让你杀我一次!”
“你居然要杀我……”无殇的眼底竟闪现了一抹晶莹的潮湿。
“当年你毁我家园,屠我同族,此恨深入骨血永世难忘。”一朵的声音里蕴着浓烈的恨与痛,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匕首完全没入他冷硬的胸膛,一朵眼底红光乍现泣血的火红。那段刻意去遗忘的痛苦记忆,居然在看到喜子眼底翻涌的恨意时瞬间忆起。
“我何曾毁过你的家园!”无殇嘶声喊道。
那段痛苦的记忆,她忘了,他亦忘了。他觉得无辜,她又何尝不无辜。
她美丽祥和的家园,数以万计的子民,就是毁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那一片花开百里的桃林,是他亲自为她栽种。天界花神嫉妒狐皇的芳菲桃花曲,妖界再开不出一朵桃花,他便寻遍四海八荒不知哪里淘来的桃花种子,他说这种桃花不归花神掌管,精心照料一百年果然开出了火红的桃花,香飘百里美如画境。他们曾一起在桃林中抚琴曼舞,相依相偎情话绵绵。而在他毁灭这一切的美好时,那么的狠绝毫不留情,翻手间一切美好顷刻覆灭。万花枯萎,哀嚎遍野,百里桃林燃起熊熊大火烧了整整三百年才燃尽那满树的红色桃花。她当时是那么的深深恨着他,恨得痛不欲生却又不忍心杀他报仇,她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他啊!怎能下得去手。
她冲入冥界,喝了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只为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哪怕换取短暂的安静也好。
孟婆告诉她,太多的孟婆汤只会让她记住不该记住的,忘记不该忘记的。后来她忘记了毁家灭族之恨,记住了对他深深难忘的情爱。
“狐皇刺杀妖王,还不将她拿下!”殿外传来姥姥的一声怒吼。
妖魂瞬间出现,手中大刀明光刺目。妖魂之态,有形似无形,重叠站立,似一人又有无数重影。全身墨黑长袍,脸亦用黑巾遮挡只露出一对对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格外可怖。
一朵周身力气几乎耗尽,再无气力抵抗妖魂,只望着无殇似笑非笑似悲非悲地望着,耳边传来打斗声和瑾瑜气恼的叫嚣。
“狐皇王上,你想死在这里别连累大家。”
一朵扬起白色的衣袖,笼罩住崔珏瑾瑜等人,连带着树爷爷和颜女一并消失在落花宫的大殿,只余下一抹淡淡的一朵身上专有的幽幽清香,表示她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姥姥扑向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无殇,老泪纵横,哭声撕心裂肺,“我的孩子……宿命到底要捉弄你到何时才肯罢休!当年我劝你不可动命格轮盘恐遭反噬生生世世苦难不断,你偏为了一介狐媚妖女执意而为!你为她做的她统统不知,只记得你给的伤害而憎恨于你。”
“姥姥……放过她。”无殇紧紧抓住姥姥枯槁的手,眼底有一颗清泪缓缓流下。
“她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姥姥望着无殇心口那把黑色的匕首,大片的鲜血蜿蜒一地,她哭得更加凄绝,“这一次……姥姥要如何救你啊我的孩子……”
一朵瞬间移动出了玄水明宫,早就借用寂染和云清捎带的信物一方锦帕交代极琰静候反击,当极琰发现一朵飞身而来,一声令下无数的狐族之兵飞身而起与追击而来的妖魂厮杀一片。
一朵无力栽倒在极琰的怀中,染血的长裙映着极琰胜雪的白衫在一片血光遍野的厮杀中成为唯一圣洁无暇的一道风景。她在他怀中缓缓闭上眼,唇边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去的浅笑。
一切都了结了,真的好开心。
她应该开心的,一切都了结了!
眼角却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悄滑落……
拼杀进行了三个时辰,死伤无数不分胜负。妖魂忽然被急诏而回,玄水明宫之兵瞬间撤离,极琰见状亦赶紧鸣金收兵带着昏厥过去的一朵匆匆赶回狐王宫。
崔珏也受了重伤,他是仙人久留妖界对伤口不利恢复,深深地望了一朵一眼,交代极琰有事可去冥界判官府寻他,便匆匆赶回冥界了。
一朵的身体极为虚弱,极琰为她把脉惊讶发现她已怀孕三月有余,当下情况只怕母子不能两全,而狐王宫又没有什么名贵之物维续狐皇之命。他焦急地在屋里来回徘徊,任凭晴萝怎么问也不透露一个字。
喜子靠在门外深深低着头不说话,瑾瑜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神色邪佞一副严刑拷打罪犯的恶人姿态。喜子还是不说话,瑾瑜终于耐不住性子,凛声道。
“说。”
喜子的头低得更低,依然不说话。
瑾瑜一把扼住喜子的下颚,捏得喜子白净的脸皮泛起一片红印子。“不说不要紧,本君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喏,那边几个狐族男子,就喜欢被净身长相好看的小太监,你去跟他们几个乐呵乐呵。”
瑾瑜推搡喜子过去,馋得几个男子喉结滚动,火热的目光似要将喜子当场生吞活剥。
这时一个小兵匆匆跑来向极琰通报,“启禀狐王殿下,玄水明宫传来密报,尊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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