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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道:“这么说城破之后,还得抢先进城了,进城晚了只怕就要让潘凤那厮抢先了!嗯,告诉弟兄们,进城之后,马跃的粮草辎重先别急着抢,先把城里的女人给抢光再说,最好一个也别留给冀州兵。”
梁兴道:“主公英明。”
次日黎明。
“轰轰轰~~”
磨盘大小的巨石接踵而至,狂暴地砸击在美稷城墙的东南角,本就薄弱的东南角在冀州军投石机的疯狂蹂躏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
数千名最为精锐的冀州精兵已经拥挤在东南角外,借着盾牌的保护向城墙的薄弱地段缓缓逼近。有了昨天的经验,守军的弓箭手很难再对冀州步兵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有零星的箭矢透过盾牌和铁甲的防护,造成有限的杀伤。
美稷城内,廖化将所有可以集中的守军都集中了起来,整整两千名士兵环绕着行将崩塌的薄弱处环成一个半圆,冷森森的钢刀已经出鞘,锋利的长枪往前举起、耸立如林,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伴随着连绵不绝的撞击声,前方的城墙正在微微颤抖,无数细小的裂缝已经布满了墙体,并且正如蛛丝般向着四面八方漫延,不时有大块大块碎裂的泥土从城墙上脱落下来,哗啦啦掉落一地。
城墙垮塌在即,守军将士的眸子里却反而流露出神经质的兴奋。
冀州军后阵,三十余名士兵奋力拉动手中的绳索,将投石机的甩臂近端狠狠地拉了下来,借着转轴的支撑,足有数丈长的甩臂猛地反弹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圆的弧线,上升到最顶点之后才被卡桩卡住,撞出一声巨响。
置于甩臂远端的巨石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呼啸而起,翻翻滚滚地掠过战场上空,向着美稷城东南角的薄弱段恶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
一声巨响,巨石终于撞穿了薄弱的城墙。
“哗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东南角的一段城墙轰然垮塌,形成了足有数十步宽的大缺口,守在城楼上的几十名守军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顺着四溅的碎石乱泥翻滚而下,旋即被活埋在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
“杀!”
高览、耿武同时将手中的长刀往前奋力一引,数千冀州精兵狂暴地呐喊起来,就像一群发了狂的野狼,咆哮着扑向那道缺口,只有零星的箭矢从缺口两端的城楼上射落,却根本不足以阻挡汹涌而进的冀州兵。
“杀杀杀!”
数千冀州精兵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进,霎时之间便涌进了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一切都被滚滚的烟尘遮掩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了。
美稷城内。
廖化左手挎盾,右臂举起,将铁爪往前用力一引,顷刻间,肃立廖化身后的两千守军也疯狂地咆哮起来,没等飞溅的烟尘碎石消散,就潮水般冲了上去、冲进了滚滚飞扬的烟尘里,将士们竭斯底里的嘶吼着、咆哮着,神色间充满了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决然。
已经没有退路了!将军说了,美稷城如果被攻陷,不但他们要被敌军斩首,就是他们的孩子也难以幸免,所有的女人也会沦为娼妓!为了儿子,为了血脉得以延续,再懦弱的懦夫都会变得勇猛无畏。
“杀!”
廖化手持巨盾率先冲上缺口,迷乱的烟尘中看不真切,竟和两名疾冲而来的冀州士兵迎头相撞,轰然一声巨响中,两名倒霉的冀州士兵顷刻间倒飞而起,再落下时竟被自己人高高竖起的乱枪戳死。
“杀杀杀~~”
汹涌而进的两军终于在缺口上狠狠相撞,霎时间,令人魂颤魄酥的惨嚎声、杀伐声响彻云霄,长枪戳刺、砍刀劈砍,锋利的手斧漫空飞舞,冰冷的投枪呼啸攒落,还有沉重的巨盾在狂乱顶撞。
等呼嚎的狂风终于刮走迷乱的烟尘,露出缺口处狰狞惨烈的杀场时,两军将士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中,冀州军和守军将士就像被割倒的稻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而后继的士兵却仍旧悍不畏死地往前冲杀,无休无止地填补着同伴倒下留出的空隙,再没有比这更疯狂的绞杀。
在这里,人命甚至比风中之烛还要脆弱,每一瞬、每一息,都有人哀嚎着倒下、都有人在痛苦中死去~~
“膨膨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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