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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姝坐在下手喝茶。
秦氏几番想问她在府内住得习不习惯,可又觉得她已经回来这么久,之前没问,现在才问似乎晚了些,便只得把话咽下。她又想问她这些年在山上过得怎么样,但最终种种顾虑,也没问出口。
薛静姝一盏茶喝完,起身告辞。
秦氏欲言又止,却也只能看着她离去。
今日雪已经停了,但走在外头似乎比平常更冷些。
柳儿鼻头冻得微红,跟在薛静姝身边,想着方才秦氏的样子,道:“小姐,我觉得二夫人是有话想对你说呢。”
薛静姝看着池塘里光洁的冰面,微微点头。
她晓得她娘大概有话要说,但那些话,她既然始终说不出口,就不必说了。
皇宫内,太皇太后刚喝完药,靠在床头,让宫人将窗户打开。
巧嬷嬷劝道:“外头风大着呢。”
太皇太后摇摇头,“不碍事。”
巧嬷嬷无法,只得让人将地龙烧得更旺些,之后才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太皇太后望着窗外出了神,许久才叹道:“离开春还远着呐。”
巧嬷嬷忙道:“马上就要过年,过了年就是春天了,早上皇上还让人把迎春用的扬州绒花送来呢。”
“哦?”太皇太后有了点兴致,“拿来给我瞧瞧,今年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巧嬷嬷赶紧命宫人捧上来,“您看,今年那些人可费了老功夫了,样样都跟去年的不一样。”
特制的漆盒内整整齐齐摆了十对绒花,每一朵都做得跟真花儿一样,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里,越发显得娇俏喜人。
太皇太后怔怔看着这些花,语气复杂道:“阿巧,你记不记得,咱们刚进宫时,每年大年初一,都在宫里翘首盼着,等皇上跟前的太监来送绒花,整个后宫只有二十朵,一人只得一朵,还有许多得不到的。”
巧嬷嬷道:“老奴当然记得,当年您进宫,第一年就有了,此后年年都少不了您的,这份恩宠,哪位娘娘都比不过。”
太皇太后却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巧嬷嬷等了许久不见下文,试探道:“今年这些花,您看要怎么办?”
今上后宫空虚,往年这些赐给嫔妃迎春的花,都在太皇太后这里压了箱底,今年虽封了皇后,可人还未进宫,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太皇太后道:“你让人送回皇帝那里,就说这花,以后都不该放在我这里了。”
“是。”
太皇太后闭着眼养神,一会儿后又问:“昨晚婵儿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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