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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孩子们‘要找个好后娘’的殷切希望,陈希亮哭笑不得的上路了。但当座船渐渐驶离码头,看到孩子们的身形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他脸上只剩下浓浓的忧伤。
“他们都长大了,还有你嫂子照看着,只管放心就是。”苏洵轻声安慰道。
“嗯……”陈希亮深深吸口气,大大缓解了酸涩,绽放出笑容:“此去关山万里,必不负云起之望!”
“是啊。”宋辅也朗声笑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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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豪情万丈的老哥仨,单说东门码头上,送行的人们渐渐散去。陈恪和苏轼他们,也准备回家收拾收拾,然后去书院了。
二郎却拉住陈恪道:“家里让他们收拾就成了,你陪我说说话。”
。“我可不是约会的对象。”陈恪站住脚,用下巴指指苏家姐弟离去的方向:“那位温柔的姐姐才是呢。”
“唉,以后别拿这种事开玩笑了。”二郎摇摇头,低声道:“这对八娘不敬。”
“也不知是谁,整天做梦都喊‘八娘,八娘’……”陈恪捏着嗓子学他道:“我很担心,这几个月你住校,也不知会不会让舍友听到。”
“瞎说什么,那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我梦醒了。”陈二郎满嘴苦涩道:“自然不会梦呓。”
“这么说,你……我说么!”陈恪在这方面,很是粗线条,这才恍然道:“怪不得你最近,跟掉了魂儿似的。”
“上个月回去,她给我做了双鞋,”陈忱小声道:“我本以为,终于等到她回心转意了。欢天喜地的穿上,发现里面有东西硌脚,摸出来一看,是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四句诗……‘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贵贱不相逾。”
“还有最后两句,‘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这首家喻户晓的《羽林郎》,陈恪上辈子八岁就会背。
“是啊。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这就是她对我明确的答复。”陈忱无比沮丧道:“其实我早知道,八娘她不喜欢我这样,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接近她、幻想着有什么奇迹出现。”说着惨然一笑道:“但看到这几句诗我彻底明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她越来越讨厌我,而不会有什么奇迹。”
“关键还是你的态度。”陈恪对当日的计划念念不忘:“你想抢亲的话,我随时效劳,管他会不会得罪苏伯伯了,先由着你!”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二郎苦笑道:“你那不是抢亲,而是强抢民女!”
“不是,我真是为你好。”陈恪道:“虽然你没有那小子帅,没有那小子有钱,也没有那小子有才,和八娘也不是定了娃娃亲的表兄妹……”
“能不在我伤口上撒盐么?”二郎都快被他打击死了。
“但你是我哥,他不是……”陈恪定定望着他,轻声道:“只这一点,为你强抢民女又如何?”
“嘿……”陈二郎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倒冲淡了心里的惆怅,他紧紧揽住三郎结实的肩膀道:“好了,我都没想法了,你就别起哄了。”
“那我不管了,”三郎摊开手道:“八娘对我像亲姐姐一样,不是为了你,我哪忍心让她为难。”
“这不就结了。”陈二郎咧嘴笑道:“我现在要专心举业,四年后一举高中,到时候凭你哥哥我年少英俊,还不被京中的贵人抢破头?!”
“嗯嗯,”陈恪也大感兴奋道:“这也是我的理想,要是能当上驸马爷,那就一生无求了。”
“当驸马有什么意思?”陈二郎摇头道:“你没看戏文里,金枝玉叶脾气大,动不动就罚驸马跪吗。”
“嘿,还治不了个操蛋娘们!”陈恪满不在乎道:“到时候你看看,我让她给我端洗脚水……”说得就跟他真的尚了公主似的。
“那我等着啦,哈哈哈……”陈二郎开怀笑道:“到时候,你让她给我端……杯茶,就心满意足了。”
兄弟俩一边做着白日梦,一边往回走,笑声带走了忧愁,也带走少年心里的爱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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